正逢国丧,闻者垂泪,亦瞬即凝成冰。
宋鸣珂怒意腾涌,莫非她尚在稚龄,众臣便可随便指责或激将?
他避重就轻,绕过天子的病情。
当下,他边听mm报告方法,边提条记录,蓦地惊觉,她自何时起对政事如此上心?且观点独到,极有层次,半点不像那整天只爱打扮的小公主!
宋显扬大略没料一贯平淡的“太子”俄然让天子另眼相看,斯须震惊后,顺圣心夸奖两句。
乐平郡王随之干笑数声:“太子尚幼,不免多虑,只是这般夸大,倒教人不测啊!”
想起太子中毒,公主被嘲,余桐心下难过,抱了御冬衣物,快步奔上玉阶。
玄月下旬,竟已飞雪连天?
她端庄秀美,于延兴三年当上了皇后。宋鸣珂视她为嫂,礼敬有加。
饶相……绕相令媛!宋鸣珂起了鸡皮疙瘩!
紧接着,宗亲中有位老王叔提出,是时候议定皇先人选。待新君守孝期满,便可迎娶,以早日开枝散叶,繁衍凤子龙孙,接绍卷烟。
安王细观她的反应,安抚道:“陛下不必过虑,查对乃……”
面前雪花迫使宋鸣珂定住脚步,回身请见。
余桐正欲上前,惊闻廊下传出扳谈声,且提及太子,他当即闪身躲入漏砖墙后。
深吸了口气, 她满嘴胡言, 态度安然:“陛下, 此为徐少师安插的题目――作为储君, 如何为陛下分忧。臣生性痴顽,翻看《御集》、《三朝宝训》等书册,仍想不透辟。本日大儒远道而来,若就教平常疑问, 未免太不尊敬老先生, 一时髦起,多问了几句。”
宋鸣珂心知他重症难愈,见一次,便少一次,内心交兵很久,一步三转头。
恍忽间,朝臣低议声中,模糊提到饶相。
半柱香后,李太医领着药童前来复诊,见太子因公主到来而伸展愁眉,大大鼓励了一番。
宋鸣珂自知打动之下欠考虑,却被他最后两句气得颤栗。
这可爱的家伙!把话题转移到龙体安康,倒显得她拿些鸡毛蒜皮琐事,害父亲劳心伤神,多么不孝!
“先前,他所提观点头头是道,我还道他那榆木脑袋开窍了!谁知半盏茶不到,自曝其短!”宋显扬语带不屑。
多年来,官员升任和降谪, 不问劳逸政绩, 只谈资格;纨绔后辈不干闲事, 却充当馆阁要职。战略规戒弊端, 轰轰烈烈推行半年,但用力过猛,因权贵反对而搁置,徐怀仁受多方弹劾,免除后郁郁而终。
没圣意支撑,雪灾该如何防备?总不能眼睁睁看数万百姓落空亲人、故里、财产,坠入绝望当中等死吧?
实际上, 这是宿世徐怀仁在宋显扬即位后的政改之策。
宋鸣珂本留意于兄长的毒能尽快断根,现在李太医特地筹办药粉,无疑表示她,短期内她还得以太子身份示人。
宋显琛哭笑不得,可他躲在房内无所事事,思虑鼎新之道,或许能减缓病中忧?。
外型新奇、口味奇特的酥心糖,宿世她吃过几次,印象深切,兄长离世后,她再未咀嚼过。
天子面色和缓, 宋鸣珂趁机提了“明黜陟、抑幸运”的主张。
“二殿下,敢问太子何事哀号?”扣问之人是乐平郡王。
宋鸣珂自幼爱雪,从未有一刻对雪讨厌至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