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药箱中取了一小小红瓷瓶:“此药粉,含服后半天内嗓子降落沙哑,对人体有害。如公主替太子插手嘉会,需袒护嗓音,无妨一试。”
李太医辞职后,宋鸣珂不肯打搅兄长歇息,正欲告别,忽记起霍家世子塞给她一盒子,遂从袍袖内翻出,递向宋显琛:“秋园讲学时,大表哥给的。”
安王细观她的反应,安抚道:“陛下不必过虑,查对乃……”
乐平郡王惊呼:“二殿下小点声!宫城以内说此等大逆不道之词,胆量也忒大了!”
深吸了口气, 她满嘴胡言, 态度安然:“陛下, 此为徐少师安插的题目――作为储君, 如何为陛下分忧。臣生性痴顽,翻看《御集》、《三朝宝训》等书册,仍想不透辟。本日大儒远道而来,若就教平常疑问, 未免太不尊敬老先生, 一时髦起,多问了几句。”
昭云宫内,灯影层叠,太子宋显琛静坐床沿,如入定普通,直到mm掀帘,才幽幽抬目。
总不能……先替兄长“宠”着吧?
“先前,他所提观点头头是道,我还道他那榆木脑袋开窍了!谁知半盏茶不到,自曝其短!”宋显扬语带不屑。
天之宠儿,高高在上,莫名蒙受波折,却不得鼓吹,只能奥妙调查,实在仇恨难当。
“哥哥,”宋鸣珂眼睛红肿,小脸冻得生硬,无甚笑意,“今儿好些了没?”
宋显扬笑道:“看到几粒雪末,就呼天抢地说有雪灾!的确笑死人!”
舌尖甜味伸展诚意头,冲淡了她因雪灾产生的忧思与挫败。
她沉吟未语,另有一御史出列:“望陛下明察!切莫偏私!”
内侍们仓促躲避,殿前回归喧闹,唯剩耸峙不动的侍卫,和纷飞细雪。
宋显琛笑得牵强。
玄月下旬,竟已飞雪连天?
宋鸣珂本留意于兄长的毒能尽快断根,现在李太医特地筹办药粉,无疑表示她,短期内她还得以太子身份示人。
宋鸣珂微怔,了悟:“……给我的?”
宋鸣珂自知打动之下欠考虑,却被他最后两句气得颤栗。
恍忽间,朝臣低议声中,模糊提到饶相。
宋显琛指手画脚外加笔墨交换,连日阴着的脸总算展露一缕晴丝。
二人无所顾忌,大放厥词,领侍从渐行渐远。
天子面色和缓, 宋鸣珂趁机提了“明黜陟、抑幸运”的主张。
宋鸣珂黯然,起家对李太医盈盈一福:“若论亲戚辈分,我该尊您为表舅公,多年来蒙您照拂,心中不堪感激。圣上的病,还请费心劳心,大力为之。”
李太医又道:“客岁暖冬,而本年的雪比起往年早了一月不足,怕是……极寒将至,倒霉于龙体病愈。”
多年来,官员升任和降谪, 不问劳逸政绩, 只谈资格;纨绔后辈不干闲事, 却充当馆阁要职。战略规戒弊端, 轰轰烈烈推行半年,但用力过猛,因权贵反对而搁置,徐怀仁受多方弹劾,免除后郁郁而终。
面前雪花迫使宋鸣珂定住脚步,回身请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