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武举测验每三年一次,各地官员可保送一名门生免试,其他人等除技艺和体力考核外,还要考“策”或兵法。
她不经意嘟了嘟小嘴:“就你爱说这些正儿八经的话!无趣极了!”
对方高大魁伟,身穿黑衣,行如鬼怪,飞掠过两条街道,均避开巡防兵士的耳目。
“陛下直接扣上一顶虚情冒充的帽子?好生冤枉呐!”
“够了够了,挑重点!”
他哭笑不得,又略感忐忑。
“借陛下吉言。”
马车起行一段路,余人回身回府时,霍睿言安静接过一名侍卫的僵绳,转头道:“爹,我自个儿逛逛。”
宋鸣珂如释重负,表示二表哥与她一同入内:“大表哥呢?”
刚轻巧落地,却闻声屋内的刘师爷低声发问:“今儿定王被削权,又获赐佛经,有何反应?”
她五官柔润中略带棱角,光润玉颜,转眄流精,轻蹙的眉头和鸦羽长睫,沾着几片雪,更显一对瞳人如墨玉乌亮。
相较之下,作客府上的太子得此动静,如被抽了魂。
试问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娃,需多大勇气,才气摒弃原有的娇纵,以悲观心态迎难而上?
“李兄来得好快!请坐。”
宋鸣珂眼睛圆瞪,小嘴合不拢,懵了。
御膳因特别期间精简了很多,只要青芹碧涧羹、嫩笋、小蕈和枸杞苗等平淡菜式。
他不肯过早归去面对呱噪的兄长,意欲稍稍平放心境。
见她主动步近,他压抑心内涌动的酸涩,抢上前施礼:“受陛下赐宝,特来谢恩。”
获父亲允准,他翻身上了马,一夹马肚,绕进窄巷,从另一头追上马车。
大雪覆盖的都城,沉寂得出奇,霍家卫队将太子安然送至宫门,原路返回。
兄弟二人安闲接管,在他们心中,保家卫国乃任务,霍家的儿郎不能一辈子在京中养尊处优。
他虽师从江湖王谢,但毕竟尚在少年,功力远不如人,唯有谨慎埋没形迹。
宋鸣珂脸颊绯色未散, 小嘴微撅, 快步走向霍睿言:“今儿雨天, 二表哥怎俄然来了?”
铺子内琳琅满目,店小二忙于清算卷轴,歉然打号召:“呀!霍二公子且随便,小的先查抄书画有否受潮。”
霍睿言早将二人神态尽收眼底,心头如浓云覆盖。
如秋园讲学时,她以此等姿势呈现,他岂会一眼认出她?
掩卷后,他墨眸轻抬,谛视案前埋头疾书的宋鸣珂。
她如蒙大赦,转头对元礼蹙眉, 催促道:“快去做事!下回再胡说八道……谨慎朕、朕重罚你!”
“才不是呢!我不想打搅您批阅奏章!”她小嘴一撅,鼻腔轻哼。
霍睿言自踩上卵石的刹时已暗叫不妙,赶紧数下起落,躲至三丈外黑灯瞎火的花楼里,大气不敢喘,只快速从门缝中偷望一眼。
天子咳了几声,顺气后半眯眼看她:“这么着!你若筹算嫁给他们此中的谁,朕就留谁在京,如何?”
宋鸣珂知他话中含义,不由得涨红了脸:“没……朕如有不当之处, 自会奉告元卿家。”
杯盏之声响起,几句客气闲谈,模糊是刘师爷在号召这轻功出众之人。
她对霍家两位表兄犹为看重,总感觉上一世临死所遇的应是大表哥,此生务必还他情面;而二表哥聪明灵敏,与她不谋而合。
霍睿言一时心痒,拴马冷巷口,踱步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