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人,岂能再留着为祸阳间?
尘寰的迷药,翻不倒阳间的鬼使,如果这包粉沫真的是解药,黑无常也大可不必服下。
嘴角扬起嘲笑,顺手端起茶碗,刚要靠近嘴边,俄然听到背后有人醉呓:“好酒当如是,一醉经万年……小二官儿,莫要手懒,添酒、添酒!”
抬起手,就要饮下时,却手上一滑,整碗茶被泼在地下。
如有神佛练功入魔,不能自救,唯有找到孟婆,才是最后的但愿。
老夫逐客,白无常却面带忧色:“甚好,甚好。”
越是鲜艳的,越是要命的,常走江湖的人,都明白这个事理。
被他狡赖的无词可答,煮茶爷爷阴沉下一张脸,吸着嘴中的烟袋。
黑无常阴冷的看着煮茶爷爷,心下仇恨。
端起了茶碗,搓了搓额头,叹说:“无酒有茶,也了胜于无,起码能一解口干舌噪。”
但阳间的毒药,也弄不死丰都的无常,如果这包粉沫真的是毒药,服下去也无妨。
黑无常不喜多言,既然已动杀念,又怎会等闲收回。
不急不徐的抽出腰中烟袋,蓄草、燃烧,待吐出一口浓烟后,才回他:“朋友如果行路口渴,腰中又一时不便,老夫将全部茶摊子送给朋友又有何妨?只是这碗茶……朋友却当真喝不得。”
他抻了抻懒腰,转过身来,现出一张风采翩翩却又迷醉半醒的脸。
转头一眼,当即大惊失容,反袖拍打着火苗,边跳边喊:“不得了,不得了,竟然火烧屁股了。”
自黑无常坐到这个茶摊伊始,兰衫小女人始终对他关爱有佳,未曾有半点无礼。
紧盯煮茶爷爷,黑无常满目阴霾。
刚将嘴唇切近碗边,又听到煮茶爷爷劝止:“朋友,这碗茶你喝不得。”
老夫重重的咂了几口浓烟,在鞋根柢上磕灭了烟袋火,站起家来,哼了一声:“通衢朝天,各走一边,两位请吧。”
兰衫小女人对黑无常调皮眨了眨眼,吐了吐舌头,笑说:“你此人真坏,我爷爷方才是美意,是想去除你中的迷药,如果你是凡人,用了方才的药粉,那便是解药,但如果你不是凡人,用了方才的药粉那才便是毒药。”
老着声音问:“丰都的孟婆,是你甚么人?”
公然是另一名森罗鬼使――白君无常。
就连不会动的植物也不例外,小小一根毛刺,就能取走你的性命。
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树上爬的,地上跑的……只要你敢踏步于荒漠,便到处可见毒物横行。
此人擦了擦下巴上的口水,又将感染在手掌上的口水抹在头发上,醉语连连:“罢了,罢了,诗仙既然已不堪酒力,愚兄也不再强求,你先走一步便是了。”
单手抚着额头,以肘支着桌面,看了看本身在茶案上留下的一滩口水,苦笑自问:“咦?方才明显与李太白喝酒对句,如何才一眨眼的工夫就换了处所了呢?”
阳间孟婆的毒,专药各路大罗金仙,谁敢相与?
只见他肩膀微耸,动了动一身懒骨,这才渐渐抬开端来。
轻抖手臂,将铁索垂在木凳上,一张上好的木凳便当即化做灰烬,消逝在半空中。
局面已对峙不下,难以清算。
毒之一物,生善于六合,最为天然,其性却最凶险。
火苗摇摆直纵,爬上了白无常的长袍。
“如何?”白无常细心端量一下碗中茶汤,只见茶水清澈,没有半分不当之处,再笑问煮茶爷爷:“莫非这碗茶格外贵重?是撒了金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