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敌逼势,煮茶爷爷也不镇静,立眉反喝:“如何?讲打吗?”
他夙来不会趁人不备,冷起双目,又再逼促:“亮出你的兵刃。”
孟婆舞毒,三界变色!
老夫逐客,白无常却面带忧色:“甚好,甚好。”
“如何?”白无常细心端量一下碗中茶汤,只见茶水清澈,没有半分不当之处,再笑问煮茶爷爷:“莫非这碗茶格外贵重?是撒了金粉的?”
凡人怎会获得孟婆的毒?
白无常也乐得装傻:“既然如此,那事情就好办了,老兄调了茶给小哥,茶就是小哥的了,我现在要讨了这碗茶喝,就不是你我之间的买卖了,而是我和这位小哥之间的买卖了。”
单手抚着额头,以肘支着桌面,看了看本身在茶案上留下的一滩口水,苦笑自问:“咦?方才明显与李太白喝酒对句,如何才一眨眼的工夫就换了处所了呢?”
嘴角扬起嘲笑,顺手端起茶碗,刚要靠近嘴边,俄然听到背后有人醉呓:“好酒当如是,一醉经万年……小二官儿,莫要手懒,添酒、添酒!”
黑无常看着粉沫,煮茶爷爷看着黑无常。
煮茶爷爷后退一步,瞄了瞄黑无常的玄色索链,反问:“你想如何说?”
老着声音问:“丰都的孟婆,是你甚么人?”
刚将嘴唇切近碗边,又听到煮茶爷爷劝止:“朋友,这碗茶你喝不得。”
尘寰的迷药,翻不倒阳间的鬼使,如果这包粉沫真的是解药,黑无常也大可不必服下。
黑无常即使傲岸,却也是非清楚,他不能对兰衫小女人愤怒。
莫非这老夫也与丰都有甚么关联?
也不见她如何仓猝,几个眨眼的工夫,便依偎到了煮茶爷爷的身前。
但阳间的毒药,也弄不死丰都的无常,如果这包粉沫真的是毒药,服下去也无妨。
回身看去,见到兰衫小女人刚得了满满的财宝,欢笑着向这边赶来。
阳间孟婆的毒,专药各路大罗金仙,谁敢相与?
黑无常不喜多言,既然已动杀念,又怎会等闲收回。
只见他肩膀微耸,动了动一身懒骨,这才渐渐抬开端来。
自怀里摸出白羽扇,勤奋的为黑无常煽风,催促说:“小哥如果歇够了,我们一同上路可好?”
虽说孟婆在丰都只是个连司职都没有的角色,但三界中却那个也不敢小觑了她。
互问如出一辙,让黑无常倒吸寒气,莫非这包药粉竟然是孟婆所调制的?
呵呵一笑后,又回:“朋友能梦会李太白,也必然是个不俗之人,何必句句不离铜臭?我劝朋友不喝这碗茶,是不想让朋友做夺人之美的小人,这碗茶,是老夫特地为这位小哥调制的。”
如有神佛练功入魔,不能自救,唯有找到孟婆,才是最后的但愿。
被他狡赖的无词可答,煮茶爷爷阴沉下一张脸,吸着嘴中的烟袋。
就连不会动的植物也不例外,小小一根毛刺,就能取走你的性命。
火苗摇摆直纵,爬上了白无常的长袍。
不急不徐的抽出腰中烟袋,蓄草、燃烧,待吐出一口浓烟后,才回他:“朋友如果行路口渴,腰中又一时不便,老夫将全部茶摊子送给朋友又有何妨?只是这碗茶……朋友却当真喝不得。”
自黑无常坐到这个茶摊伊始,兰衫小女人始终对他关爱有佳,未曾有半点无礼。
杀心暗起,煮茶爷爷却仿佛浑然不知,看着用心作相的白无常,提起水壶悄悄一挥,自壶嘴里射出一道水箭,毁灭了他袍子上的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