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襟兰衫,没有金饰相衬,无妆无色,正如希世之玉,不必打磨。
不由失落。
他不是一个易为美色动容的人,但在她的浅笑间,恨意消逝。
她撇了撇嘴,眸子儿一转后,又对劲的扬起下巴,回气他:“大叔,你不过就只要一瓢酒,等我长大了,爷爷必然会传我酿造九天香的秘方,到当时,我想喝多少,就有多少。你呢?恐怕想求也求不来了吧。”
谁叫情丝已经感染了他。
扭捏间,从腰里抽出一方兰帕,托在手掌上,将碟中的蜜饯梅子一颗、一颗摆在手内心,挽好了一个小承担。
睫毛如扇,瞳中有灵气,像点星,敞亮。
仓猝塞好葫芦,紧紧抱在怀里,大摇其头:“这哪能行?糟蹋、糟蹋。”
到了爷爷身边,举手便撒娇捶打,皱眉抱怨:“你干吗给那只烂醉猫九天香,连我都未曾喝到一口呢。”
缩回击,快步回身,躲在爷爷身后,转过身抚着瘦脸,再也不敢看他。
不解她话中含义,微微皱眉。
黑无常凝转意神,微微侧目,再细心筹议兰衫的她。
走到兰衫小女人的身边,翻开葫芦塞子,将葫芦嘴靠近她的鼻子。
尽在委宛间,波澜停歇。
“噗哧”一笑,正了正嗓音,笑回:“你此人真坏,哪有一上来就问人家小女人名字的?”
眼泪差点夺眶,顿足委曲,怜音微颤:“我还不晓得他的名字呢。”
轻哼一声,又咳了咳,这才得了他重视。
小女儿的心机,难似捉摸,干脆不必捉摸。
他不识逗,收起那一点点笑意,将梅子手帕挂在腰间,双手见礼:“谢了。”
“你叫甚么名字?”他问。
冰冷的嘴角有些微微上扬。
本来是人鬼殊途,功德一定能成。
柔嫩的三言两语,像红酥巧手,抚平微动杀念的心。
能顺手取就孟婆的毒,本就不是凡人,又能以数十字之功尽消杀意……
他左手里捏着梅子手帕,右手悄悄旋动,缠回了铁索。
说完话,便双臂一抱,满脸傲岸,明显她赢了这一阵。
已近中年,白无常哪会不懂女儿怀羞的事理?他也凑起热烈,扬起懒笑,对煮茶爷爷戏言:“小哥得了妹子赠的果子,老兄可给我筹办了甚么临别之礼吗?”
她不简朴!
纤眉微蹙,桃面飞红,轻咬樱唇,想再与他说些甚么,却羞的无话。
星眸睁得斗大,不成置信的鼓掌,又逗他:“你竟然真的会笑!”
“一黑、一白,又懂丰都孟婆的毒道……他的家,我们可去不得。”
墨发如漆,简朴一束,几缕青丝前垂,遮挡不住如月的额头。
她从后腰处摸出一个玄色的钱囊,俏笑的摇摆。
贪婪的眼,已离不开手里的物件,是一只葫芦。
小女人聪明,经爷爷的略微点拨,便晓得了这两人的来源。
赠梅子解渴是假,送贴身兰帕是真。
双腿微屈,回敬了一个女礼:“不谢,不谢,这但是你用了很多金子买来的呢。”
不平气的哼了一声,持续耍赖:“甚么佳事,爷爷就是偏疼,既然肯给那烂醉猫九天香,干吗不给我小哥哥一份儿?”
强忍娇羞,挪了几步,靠近他,将小承担塞到他手里,细不成闻,轻说:“带着,渴了就吃一颗。”
酥手软若无骨,细踝洁如天云,粗布绣鞋,不染凡尘,更显得几分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