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王女儿也聚上来,共同求他:“我们不再这里避雨了,和你一起逃吧。”
绣鞋感染了泥水,裹在脚上,冰冷难受。
肯骂我,起码消了一半气。
和尚罔而不闻。
“不要脸总比不要命强。”走到供桌前,白无常回身盘膝坐下:“内里的雨越下越寒,能冻死活人,我借着佛光普照,能够烤烤衣裳。”
佛像前,一盏油灯摇摆,造出如豆亮光,还不至于让这里不成视物。
薛血雪悄悄对蜜斯说:“我帮你挡着,你先脱鞋子,把脚擦洁净。”蜜斯难堪的点头,轻声回绝:“别,这里是佛堂,刚才大师说过,女人不能露脚指。”
门上有符咒?薛血雪忙跑去排闼。
摆布腾挪,避开拳风,出声解释:“我与这二位女居士同路,并非歹人,大师切莫曲解。”
大和尚不能向佛像进招,便收起家形,点指白无常,怒喝:“鬼怪休逃!待洒家取了降魔宝杖,再与你讲事理!”
浑身泥土崩落,现出金身本尊,身高十丈不足,高举降魔杵。
他被吓傻了吗?
一张小脸儿已经惨白,嘴唇几近被咬破。
走近薛血雪,对她一笑,又看蛇王女儿:“你们固然宁神养气,待会儿大师返来,我向他道过谢就会拜别。”
削发人不便深夜随女子进佛堂。
大和尚几次施力未果,这才发明杖身已被一条铁链缠住。
站在那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举袖擦了擦头脸上的雨水,相视一笑。
一只新月儿尖刃刺进庙堂,直取白无常的咽喉。
黑夜深处,劈了几个无声闪电。
看了看两尊被毁的罗汉像,眼中现出不忍。
一碰触,木门当即化做石门,冰冷,推不动。
只闻嘎啦啦一声巨响,泥胎活了!
一双手臂再也有力可施,降魔禅杖被铁链生生夺了出去!
两女在佛像前寻了两只供人膜拜的蒲团,挪到角落处,相依坐下。
一见白无常,和尚浓眉倒立,跃进佛堂!
“吵嘴无常君,彻夜有命来,无命回!”
既已解了心结,便不再多言,念了一个佛号,和尚回身拜别。
“要谢,当然要谢!”他眨眼一笑:“要不是大师逼得紧,你又如何会反面我活力了呢?”
走到庙堂门口,当即低头含目,避开二女之光,将蒲草、芦席置在地上:“这些杂物可做铺盖,供女施主夜晚歇息,以解寒气。”
薛血雪与蜜斯想拉架,却被拳风逼退,不能近前。
这么简朴就谅解他的勾三搭四,真是不心甘。
罗汉伏虎拳取刚、猛、劲、烈四式,和尚舞得谙练,真仿佛一只下山的大虫,百兽称王!
吵嘴二鬼,竟敢同来我佛堂寻事,本日要一并打杀了。
剑眉炯目,豪气实足。
黑暗中,不见黑无常。
右边的降龙罗汉像也短了半尊。
薛血雪惊声尖叫,蛇王女儿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哗啦一声,铁链再响。
和尚自避雨长廊回转,抱着一大团蒲草,腋下夹着两卷芦席。
私语时,一阵开朗的笑声突入。
一招逼退白无常,大和尚立在庙堂中心,将禅杖上天三分,喝指他:“鬼怪!既然已见到洒家的降魔宝杖,还不快快自我了断吗?”
跃出大门时,双袖一摆,自内里将大门合闭。
指了指庙堂大门,白无常苦笑:“我哪是逞强多事之人?要不是大师在门高低了符咒,我早就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