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起双袖,临时干休,钟馗回言:“昔日地府初建,循环门未练完整,疏漏了太多的鬼妖为祸人间。阎罗君王急召我回地府司职,我才易容上殿面君,蒙受了天子几句调侃,就势撞殿身亡,好回阴曹当差。不成想,使阳界天子蒙冤,直至本日。”
悄悄叹一口气,白无常心下凄然,有谢必安这个老滑头挡道,恐怕钟馗再也不肯说北冥雪山的奥妙了。
与此同时,眼下黑雾旋动,旋涡中间,传来拳脚订交的声响。
他在进招,虎虎生风,黑君负手,直立如针。
吵嘴无常君与斩鬼钟馗在此,竟然能藏身于无形,此人究竟是谁?
未理睬白无常的急问,钟馗又想起畴昔的韶华,端倪间几番苦楚,自言自语:“或许,你感觉事已尽迁,旧事如烟,该有个了断……”
阎王惜才,赐钟馗职务,专斩官方厉鬼。
蒙古,这两个字,已深深切在了吵嘴君的内心。
钟馗一个少年,竟然承载两副灵魂?
神仙鬼怪的真身,都是魔形,唯有地府钟馗的真身是人形。
再听谢必安,钟馗难掩悲苦,嘴中有词:“莫非他已不顾曾经立下的誓词?”
他的乱发髯毛里,钻着黑君无常,一招未出,已把他折腾的气喘如牛。
哗啦一声铁链响,直取钟馗的颈项。
细心辩闻这声音,钟馗俄然端倪大喜,仰天长啸:“白鬼鬼儿,是你!你没死!”
为免钟馗脸面有失,白无常深深苦叹一声:“钟大人方才痛失至好,不免心生悲怆,黑君的故交受难,也不免心有牵挂,二位本应是豪杰惜豪杰,可惜是机会不对。”
事已至此,不得已,为达目标,白无常扯了个谎话:“是谢必安前辈引我们至此,要与钟大人共同商讨去北冥雪山的大计,却不料……为完成谢必安前辈的遗言,不管多险,我们必不能负他。”
埋头等着他忆完往昔的苦涩,白无常涓滴不敢打搅。
没有听到他的言语,此次,黑无常连一个字都懒得回他。
“我明显被你嚼碎,刚得了个大摆脱,你恰好又吞下个泥人儿,泥人儿身上有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沾上我的血,灵魂又附到泥胎上了。”谢必安猛叹一口气,连声抱怨:“现在泥人在你胃里化了,我的灵魂随泥化血,在你身材里无处不在,我该如何再得摆脱?”
“啊?”钟馗大惊,脸孔痴傻,喃喃自问:“这如何会?这如何会?”
钟馗像一只没头的苍蝇,四周乱闯。
“钟馗啃骨头不吐渣,咬得小鬼哗啦啦。钟馗吃腿不吃嘴,吓得小鬼直悔怨。钟馗生吃不炖肉,哭得小鬼找娘舅。”
现出了人形真身,钟馗的大小就与凡人无二了,黑无常天然不能再藏在他的头发里。
大家皆如此,北冥雪山究竟藏了甚么惊世的奥妙,竟然吓倒一群豪杰?
只把周遭的林木踏碎,再造人间几片荒漠。
声音一句冷哼,痛斥钟馗:“没死,没死,拜你所赐,钟吃鬼儿,你害苦了我。”
本来,这个传说是真的。
舞了数十招拳脚,少年面色红润,更显姣美,不失风采,举手行礼,话意却冷若冰霜:“好说,待我摒挡了这个狂徒后,再与白君攀友论交。”
巧舌如簧,看来地府白君自古有传承,历代能言善辩。
苦寻不到破敌之法,被黑无常不竭的撕扯须发,钟馗终究不能再忍,反手拔出斩鬼利剑,脱名片向天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