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央就归你了,随时把她领走!”
婆婆跪在炕上,对着天向,拜个不断。
财产在手,却心系别人,这算不算人间最善?
当娘的除了流下喜泪,还能做甚么呢?
“你疯了吧?鸨娘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吗?”
龟公的眸子子差点没掉到金子里,扭头就跑向后堂。
将近走出巷子的绝顶,闪出一个大汉拦路。
摸出身上的袋子,翻开给龟公看:“现在能见了吗?”
天下最动人的泪,是母亲的泪。
以金子带路,鸨娘笑得东风动情:“哎呦,肖大爷,可想死我家女人了。”
唤醒孝子心,另有甚么能比这个还贵重?
儿子的样貌,从恍惚到清楚,婆婆一声欣喜:“儿啊,娘的眼睛能看到了!”
顺着娘的手势看,只是乌突突的一片,甚么也没有。
悄悄一声哽咽,魍电承认肖岩霉已是彻夜天下最善之人。
这些金子,别说是给一个洗衣丫头赎身了,就是把整间倡寮买下来都够了。
“花酒他日再喝,我已等不及领走水央女人了。”
真想一拳打碎龟公的下巴,又怕误了大事。
“赎身就是比谁的金子多。”白袍男人对肖岩霉悄悄一笑,转头又问鸨娘:“巧了,我也要赎水央女人,你该把她赎给谁?”
老泪洗过浊目,面前垂垂光亮。
婆婆颤微微的手,指了一个方向。
鸨娘一声冷哼:“肖大爷,你要买我的亲闺女,只要这点可不成。”
半炕金子,已经不剩太多了。
肖岩霉嚎啕大哭,扑在娘的怀里。
“你做到了。”
刚想劝娘躺下,娘却劝说儿子:“儿啊,挖一挖,看看那金光是甚么?”
他说的果断,仿佛已攥住了媳妇的手。
取来铁锹,抡开膀子听娘的话。
“她给过我两张饼。”
踌躇了好几次,肖岩霉终究说出心底:“娘,我想给您娶个儿媳妇。”
走在窄巷子里,冷静的跟在白袍男人前面,水央认下了她的命。
他仿佛是刚来,又仿佛是已经在这里等了很多年。
卖身契在谁的身上,她就属于谁,这是她的命。
手里提着一把尖刀,在春季的辉映下,寒气逼人。
儿子听娘的话,常常不会亏损。
声音腻的像抹了粉。
寻名誉去,见到一个白袍男人,正在自斟自饮。
运营了大半辈子倡寮,从没见过这么多金子。
直视白无常,大汉一步逼近。
他不说话,没人主张到有他。
过了半生混蛋的日子,也过了半生贫苦的日子。
倡寮开了后门,水央没有行李,只要一套衣裳。
不但能瞥见了,乃至比之前更清了然。
真情始于磨难,肖岩霉荡子转头,是大情大义之人。
“不错,不错,鸨娘说的对,赎身不是打斗。”在厅堂角落,俄然有人插话。
孝子刚转头,怎能不听话?
当娘的合不拢嘴,笑的欢畅:“我儿有钱了,能讨个标致的。”
“我要见鸨娘。”
偶然和她多话,直接把金子倒在桌上,沉沉一声:“我要给水央赎身。”
“还不敷。”
金子多的能晃花人眼,鸨娘内心早就乐开了花,面前却视而不见。
乌云也被打动,垂垂散去。
还了一片明月天,映亮了魍电的眼泪。
“好,好,我儿仁慈,为娘满足啊。”
有钱应娶大师闺秀,为甚么要娶出身不好的丑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