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家里恰是早上六点半。一小我都没起来。萨皮纳的窗子关着。他提着脚尖走过院子,不让她闻声。他想到教她出岂不料的诧异一下,不由得笑了。他奔上楼去,母亲还睡着。他毫无声气的洗了脸;肚子饿得很,到食橱里去找东西又怕惊醒母亲。他闻声院子里有脚步声,便悄悄的翻开窗子,瞥见按例最早期床的洛莎在那边扫地。他悄悄的叫她。她一瞥见就做了个又惊又喜的行动,接着可又一本端庄的沉下了脸。他觉得她还在生他的气;但他兴趣很好,便下楼走到她身边:
“那么你留在这儿,我去去就来。”
“给娘舅带到乡间去了。”
“天哪!……干吗不写信给我呢?“他抽嗒着问。
“她也在那边,是上礼拜一从这儿解缆的。”
“嘘!有人叫我了。”
克利斯朵夫几个月来不晓得的――不肯意看到的事,终究看到了:她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