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鸾眨了眨眼睛。
在乱世当中,瑰卫不止守过城,还调粮、运粮,打过援助,大家都夸赵挥虎父无犬子、更无犬女。
“恰是母亲与姑母都讳莫如深,才不得不另辟门路。”
这一次,轮到秦鸾愣住了。
“她看出来了?也难怪,繁儿的性子还是太像他了,今后得拘着些,哥哥不消担忧我,我在长公主身边,太后等闲不会动我,但是哥哥你必然要谨慎,当年你是切身经历的。”
一惊一乍,轻易打草惊蛇。
林繁自是有甚么说甚么。
“她们这几位做过女官的瑰卫,相互之间非常熟谙,”林繁抿了下唇,道,“我若想探听一些与我母亲、姑母有关的事,想来忠义伯世子夫人或能给些答案。”
父亲说:“小孩儿不懂事,您见笑了。”
林繁端坐着,周身再无一丝涣散,开口之时,一字一字、没有半点拖音:“我想晓得,我是谁。”
钱儿捏动手指,不断给自家女人打眼色。
公然如此。
“不是思疑,”林繁摇了点头,“不是思疑,而是肯定,我不是林宣的儿子。”
林繁一样在察看秦鸾的反应。
而后,林繁偷听到了父亲与姑母之前的一段对话。
秦鸾清算了下思路。
“再厥后,父亲出征了,”林繁道,“他最后都没有打下西州,隔年,因旧伤而病故。”
旧事不长,却沉甸甸的。
“国公爷,”秦鸾也不肯定该不该持续这么称呼林繁,只是一时之间,实在不好纠这些细节,干脆道,“你很当真,很严厉,你是真的在思疑本身的出身……”
她是长公主的女官。
很多女人嫁人、生子,只要少数又在赵瑰身边做了几年女官。
林繁跟着笑:“姑母很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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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北风,虽未吹到钱儿,却还是让她打了个寒噤。
直到林繁说完,秦鸾开口想说甚么,这才发明,不知不觉间,她方才屏住了呼吸。
当时的林繁,恰是打遍都城无敌手的孩子王,皇太后都听过他的英勇事迹,笑着问他打斗心得。
秦鸾记着了林繁的那双眼睛,他的眼中没有苍茫、没有不忿,也没有不安,一丝一毫都没有,他有的只是果断。
皇太后连夸他活泼又开畅,又指着林宣说:“你这么儒雅的性子,如何养出来这么个古灵精怪的儿子?”
秦鸾又问:“国公爷肯定兰姨知情?”
“我有一处不解,”秦鸾开口,见林繁表示她尽管问,她便道,“我母亲不在了,她的很多事,我只能听兰姨说,国公爷与我分歧,令堂、乡君具在,有事直问就好,本不消经兰姨那处。”
她看着极其当真的林繁,不由转头再看钱儿。
“我母亲只做了不到两年的女官,兰姨比她久,她是最后分开的,”秦鸾回想着听过的旧事,“国公爷的姑母、订婚乡君是独一一名至今还伴随长公主的。”
月光下,林繁的五官更加清楚,黑沉的眸子里映了清辉,那是很浅的一层光芒。
不测的是,林芷也在。
庆元八年,因皇太后絮干脆叨念着他,林繁随父亲林宣进宫、向皇太后存候。
秦鸾问:“你肯定,老国公爷是因伤病过世的吗?”
如此倒也好,秦鸾并不喜好欠情面。
她想,林繁没有扯谎,也不是多疑,他是真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