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丰帝“哈哈”一笑,“宁昭也学会贤德了,嗯?”
林云熙“噗嗤”一笑,“把稳阿爹与您别扭!”
她俄然来了兴趣,抱着琴冒雨去了含光殿。听雨轩飞檐流瓦,推开窗劈面可见玉芜院亭亭玉立的垂丝海棠,细雨蒙蒙中海棠蔓蔓,清丽明丽。
待庆丰帝梳洗换衣完,她提了食盒放在桌上,一边将九龙冠稳稳地戴在庆丰帝头上,捋顺了每一条玉旒,一边向他道:“贤人还是仍旧去立政殿用膳么?妾身叫人先备下了一味碧梗粥和些许小食,如果时候不敷,贤人便在御辇上用一些吧。”
林云熙也就顺势将窗子关上一半,“就嬷嬷操心很多。”
送走了庆丰帝以后雨势渐大,林云熙偶然再睡,皇后那边又遣人来讲本日雨大,不消去存候了,用过早膳无所事事,便坐在窗前发楞。
林云熙仰着头,心中微微镇静,却不知如何有点莫名的沉闷,没一刻就进了一旁的亭子安息。
庆丰帝微微拢紧她,“奉迎君王不可,就不能为你夫君、周家五郎弹奏一曲?”
她先进步行的运营即使有自我嫌弃和鄙薄,可心底总有那一点儿暗自的对劲,现在全数都收了起来,变得更加沉稳谨慎了。
“愈发大胆了,”捏捏她的鼻子,“就你敢这么与朕说话!”
林云熙微微一叹,只道:“明日再说吧。”
董嬷嬷安抚道:“主子不防去请姜太医来,老奴擅药却不擅医,短于两个月的老奴把不出。姜太医极擅妇婴一科,让他来看最是适宜。”
林云熙茫然,下认识地回道:“不欢畅甚么?”看到庆丰帝在瞧本技艺中的衣衫,无法笑道:“说想要衣服的是您,现在才感觉妾身做得不好?”
董嬷嬷道:“主子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说不定……”
她在榻上懒洋洋地睡去,一觉醒来,又靠在枕上懒惰地不肯转动。董嬷嬷亲身斟了一杯茶给她,略皱着眉道:“主子的小日仿佛晚了几天?”
庆丰帝风雨无阻地去上朝,雨越下越大,到了立政殿必定不如昔日那样早,林云熙怕他没偶然候用早膳,就先筹办下了。
董嬷嬷笑道:“主子这回不怕了?”
她细心地净手,点上一味木兰香,淡淡暗香微苦得气味满盈在轩阁里,信手弹奏一曲《雨霖霖》,琴声缓缓,曲意婉转,泠泠如同天籁。
“朕寻着琴声来的,若过门而不入,方才是真的孤负了。”他端倪温和下来,“朕随是天子,却还做不到如大禹普通为圣。”
气候晴好,碧空万里无垠,微风微醺,柳絮轻扬。林云熙从重华宫返来恰是暖暖的艳阳天,用过午膳在榻上小憩,东风拂过脸颊,澹蓝的天空在半开的窗子里暴露一角,窗外绿意如荫,红花粉蕊,若胭脂点点。
庆丰帝骇笑道:“小妮子还妒忌!”
因为要压下宁婉仪假孕一事,连带着她欲以落随谗谄也随之压了下来,林云熙晓得轻重,封了当日在场合有宫人的口,无一丝一毫风声传出。这几日庆丰帝都宿在昭阳殿,犒赏也日日减轻,算是赔偿的意义。
林云熙依言穿上,斜靠在榻上持续绣那件春装。午后小憩了一会儿,起来时天光大亮,虽还鄙人雨,却不像上午那样乌云盖顶,有了一点“沾衣欲湿杏花雨”的意义,绵绵的雨丝淅淅沥沥,异化着草木的暗香,水汽清冽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