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熙仿佛不觉,顶着众妃偶尔刺人的目光安然自如地用膳,就着几道小炒和半只湖蟹用了一小碗粳米饭才放下筷子。湖蟹是边上服侍用膳的宫女剥的,拿蟹八件挑出肉和膏黄,醮着姜醋,味道极鲜美。
庆丰帝淡淡“哦”了一声,顿了顿,还是给皇后颜面,没说甚么,只淡淡道:“宫里也该紧紧端方了。”
庆丰帝目光蓦地凌厉,往四下就坐的宫妃处冷冷刮过,世民气头一悸,无人敢与他对视,纷繁底下头去。林云熙忙在桌案下拉一拉庆丰帝的衣摆,低声劝道:“贤人,忻容华的事为先。”
林云熙微微垂下头,透暴露些微暗淡,“舍不得……您也是要去的。”她话中带着些磕磕绊绊,像是压服他,又像是压服本身,“宫中光阴还长,妾身不肯争、争这朝夕是非。”
坐得久了,浑身酸软,连脖子都是硬的,青菱见她惫懒,暗里便劝道:“主子如果感觉累,寻个由头不去也就是了。”
皇后含笑道:“婉mm师从大师严之珲,可谓是王谢以后了。”
她低眉浅浅一笑,再抬眸时庆丰帝举了一樽酒盏递过来,轻声道:“阖宫欢庆,你倒穿着简素。”
未几时,便有两个内侍齐齐来禀道:“颁旨的李侍郎还在等待,主子问过宫门口的戍卫及仪元殿总领寺人,都未接到容华车驾。”
林云熙饮一口姜茶,向她道:“今儿婉mm晋封,婕妤该好好与她道贺才是。”
左等右等不来,庆丰帝面上也带了一丝烦躁,叮咛李顺道:“着人去瞧瞧。”
林云熙微微沉下脸来,但也偶然与张婕妤做口舌之争,只淡淡道:“一并封了三位容华,却不晓得哪个更高贵些?”
林云熙直愣愣地看着他,终究暴露一个笑容,低低“嗯”了一声。
庆丰帝又问了几句,李顺道:“忻容华安好,只是这两日赴宴稍稍有些劳累,今儿出门时才昏昏沉沉不能起家,请了太医畴昔诊治。太医说用一贴安胎药,多加静养也就无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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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答道:“为贤人分忧,是妾成分内之事。”
张婕妤见状不由松了一口气,忙跟着笑道:“是啊,皇后娘娘恩泽六宫,妾身们都感沐娘娘恩德。”
庆丰帝淡淡说了一句:“严之珲极擅人物风韵,可堪闽派画风之集大成者。”便不再言语。
择了几间小屋出来安设,这才命秦路打发他出去。
婉容华柔声道:“过日子不免有不称意的时候,忻mm误了时候,必定是赶上不得不做的事儿,既有苦处,张姐姐又何必斤斤计算?”
又过了一刻,还未见忻容华车辇到来,在坐的嫔妃们不由低声群情,皇后也不由微微蹙眉。未免嫔妃不平,按着端方,同时晋封的后妃都是在同一时候、由分歧官员颁旨授封的,册封皆有钦天监占卜出吉时,即便嫔妃达到仪元殿有前后,但既是同时回礼,回程最多不过前后脚,怎会超越一刻钟还要多?
皇后忙向庆丰帝赔了笑容道:“自家姐妹,偶尔说话不经心,贤人不必往内心去。”
提及儿子,她脸上闪现出欢乐又敞亮的神情,还叨叨絮絮:“才会坐没几天,翻个身就要爬。嬷嬷们压住了就哭,只好由他荡舟。前日在原姐姐宫里瞥见一只两三个月小狮子狗,奇怪得要命,临走了抱着不肯放,差点给他揪下一把狗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