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世家后辈幸灾乐祸,这叶温清向来奸滑刻毒,逆施倒行,广结翅膀,解除异己,摈除贤能,何如贤人信他护他,有人弹劾他反被怒斥一顿,不想终有本日!一时弹劾上书的人不断如缕,纷繁指责叶温清玩忽职守、尸位素餐,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当肃除功名贬为庶人放逐西北。
庆丰帝猜疑之余,立即调派亲信前去调查,不过数日即得了本相。
吃了一盏热茶,林夫人方问了一句道:“我来昭阳殿的路上颠末上林苑,瞥见一乘轿辇往寿安宫去了,仿佛是程家的女眷。今儿太皇太后召人觐见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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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表情不好,后宫诸人便随之惴惴不安。林云熙倒不怕他,但也谨慎避讳,只捡着风趣的小事来讲,不敢触他霉头。
可见叶相手腕高超,即便看出了他是在哄贤人,都不能拿他如何样。哪怕去跟贤人说破了告黑状,贤人也不会信,还要跳起来保护他,再反过来把“进谗言”的小人削掉。
到此,北蒙名存实亡,再无回天之力。而接下来的几十年,只要战略恰当,大宋的北境将获得很长一段时候的承平和安稳。
庆丰帝勃然大怒,从上到下的臣子几近被他骂了个遍,连一贯得圣心的叶相也不例外,乃至骂得更狠,直道:“枉朕信你,家国大事无不拜托,你却与那些贼子同流合污!”
庆丰帝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低头在她唇边落下一个轻吻,密切又缠绵,轻声喃语道:“是,最喜好你。”
林云熙笑道:“不是妾身用的,是寿安饿了,妾身叫郑徒弟做了一品甜羹来。倒不敢放酒酿,只放了些许炖烂的花生、红豆和燕窝。妾身刚才看贤人在席上也吃得未几,要不要再用一些?”
这会儿天气已晚,庆丰帝又是酒后,普通不会再召嫔妃侍寝,如何又来请人了?虽不知何故,林云熙还是换过清爽的衣衫,裹着厚厚的大氅出了门。
林云熙嫣然一笑,软语道:“妾身叫人取一盏解酒汤来给贤人,好不好?”
“廷尉卿?”林夫人想了一想,“我记得他不是袭爵的宗子,程昱五个儿子,他行二。太皇太后如何想起他的女儿?”
提及此事林夫人满脸笑意,逼真的欢乐道:“公爹年纪大了,还常在燕北,我们家里就没一个放得下心的。你父亲提过多次,但公爹就是不肯返来。这回贤人去秋猎,倒没传闻他随驾,反倒新得了不知甚么差事,来信时松了口,只说在燕北交代完,等开春就回。家里早就把他的院子清算好了。”
庆丰帝气得狠了,直接抹了叶相身上的职务,怒道:“撤职!戴罪建功!若再办不好差事,朕允你告老!”
诸臣宗室应邀而至,寿安活泼好动,一点也不怕生人,反而越加镇静欢畅起来。小小的一个圆球,坐在一堆印章册本、笔墨纸砚等物件中间,歪着脑袋看来看去,咯咯直笑。
不过她是局外人,更能清楚地看到叶相的本领――要说他至心为贤人背黑锅,那是不成能的。遵循叶温清一贯的行事风格,这里吃了亏,天然要在其他处所找补返来。看庆丰帝的反应就晓得。本来庆丰帝对叶相是信赖有加,提携重用,赏识,也看重。但臣子还是臣子,棋子也还是棋子,需求的时候推出去都不会有甚么游移;但颠末此次,庆丰帝对叶相的信赖更多了一份可贵的君臣交谊,所谓明君贤臣,只要叶相始终是个“贤臣”,庆丰帝便会永久实实在在做个不负于他的明君,成绩一段嘉话。待到此事停歇,庆丰帝还要给他加官进爵、委以重担,实在是一笔划算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