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谈笑间,琥琳快步进了殿,屈膝福一福身道:“昭仪颐安。”
林云熙嫣然笑道:“贤人来之前还在玩儿呢,这会儿累了,乳母哄着才在东间睡下。”
琥琳道:“临时都在梵音阁边的浣花居里,芳仪动了胎气,不能随便挪动。贤人那儿才宣了叶相、严相商讨政事,这会儿不见人。”
李适回声去了。
庆丰帝揉揉眉心,拉过她的手道:“本年大旱,各地虽修了水利,但连月不雨,只怕百姓难过,又有倭国交战,朕实在无闲道理睬这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见她另有忧愁之色,便问:“如何了?”
皇后应诺,谨慎翼翼开口道:“那李美人突然小产伤身,只怕今后有碍子息……”
林云熙奉上茶水,微微惊奇道:“贤人不是去浣花居了么?”
但是如此一来,顺朱紫并未达成目标,只怕另有背工。却也与她无关了。
林云熙随便罢干休道:“这个不要紧。”内心几近能鉴定此事与顺朱紫脱不了干系。
出了殿门,林云熙用心走得慢了一刻,刚幸亏胡青青身前,微微对她笑道:“前几日充仪看着蕉萃,圣性命太医替充仪诊脉,不知充仪身子如何?”
庆丰帝呵呵一笑,搂了她在怀,“朕已严惩肇事之人,又换去赵氏、李氏的宫人,也算敲打过了。”又教她,“明有所不见,聪有所不闻,世上哪有水清不养鱼的呢?无毛病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上面的人才不会感觉主子的刻薄寡恩,甘心为你做事。”
林云熙微微一讶,“嗯?李氏也带着人去的?”
皇后只浅笑着唤人送她出去。
这返来行宫,林云熙特地没带着董嬷嬷一道,一来宫中有所安排,二来也是叫碧芷历练着掌起外务,几个月下来玉华殿高低有条不紊,膳房、洒扫、库房等处的宫人都服服帖帖,经心极力当差做事,可见很有效果。
林云熙心下感觉她话中带着三分凉薄贫寒,但毕竟没有厚交,说不出甚么安抚之语,坐着闲话一阵,也就告别了。
但眼下静芳仪有孕,又比顺朱紫得皇后看重,顺朱紫安能不怕皇后放弃二皇子转而捧起静芳仪?为了保障儿子职位安定,她必然要设法消弭静芳仪腹中孩子对二皇子的威胁——不能撤除这个孩子,也要叫庆丰帝嫌弃。
庆丰帝皱了皱眉,淡淡道:“罢了,也是她没福分。来日晋封时一并封为朱紫。”
庆丰帝并未再往另一处去看静芳仪,冷酷道:“到底是如何回事?”
皇后含笑安抚她,“你着紧孩子,不免顾着这头顾不了那头。底下的人不懂事,与你无关。”转头传来行宫里的首级寺人怒斥几句,“现在你差事当得更加好了,还是亲手挑出来奉养的呢!一个个偷奸耍滑不说,竟敢随便群情主子了,本宫看不见的处所还不知如何敷衍对付!”那
心头疑虑重重,李美人未传出有孕,不是本身都不晓得,便是故意坦白,又怎会与静芳仪争论?慢不说静芳仪胎气一向不稳,阖宫高低都遁藏三分,李美人位份、恩宠皆不及,难不成会蠢得去挑逗别人不痛快?不怕静芳仪有甚么不当十足算在她头上么?
庆丰帝又一面只在玉华殿里歇息,整整二十余日未曾召幸旁的嫔妃,半是惭愧不安半是鄙薄讨厌,“这起子妇人没一个循分的!得一分色彩就要开七分染坊,凭她们是甚么身份,现在竟敢欺到你头上,当朕是死的么?!”复又带了三分烦恼道:“是朕不好,委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