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眉望着面庞澹泊的李玄都,心底仿佛被甚么东西揪了一下。
沈霜眉从未去沉思过这八个字究竟有甚么深意,默念一遍以后,摇了点头。
“对,赋税。”李玄都稍略减轻了嗓音:“我大魏朝有祖制,官绅、宗室、勋贵皆不征税,建国之初,尚不觉如何,可建国至今,官绅已是数十倍于建国之初,遍于天下。百姓们碰到荒年,活不下去,便把地步贱卖给士绅,只甘做耕户,因为士绅不纳赋税。如此一来,上有皇室宗亲,中有各级官吏,下有处所乡绅,所兼并之田庄占天下之半皆不纳赋,小民百姓能耕之地步不及天下之半却要纳天下之税。”
国势如此,徒呼何如。
“赋税?”这两个字被沈霜眉咬得很轻,仿佛有些不敢置信。
沈霜眉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话,却又不知从何提及,终究化为一声沉沉感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