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怀疑有鬼[第1页/共3页]

张灏游真州竹林寺，寺隔小河二丈，僧驾板桥来往。张到光阴暮，桥已撤矣，张奋身踏水而渡。至僧庵，但湿半鞋，僧大惊，觉得仙。张笑曰：“我非仙也。少时曾有师授法，用厚砖高尺馀横排于地，铺三丈许，跃上飞走，砖不倾倒，再换薄砖试之。来往而砖不摆荡，则用朽烂布绢，布绢受足不穿，再换豆腐，最后用绵纸竹纸。能踏竹纸不破，便可踏水矣。但起步须在二十步以外，一鼓作气，即作虎势腾空如飞。鞋头着水，不过五六寸，即登陆矣。若到水边才鼓气，便不能起势，然极其量，亦不过二丈而止。”

越三载馀，其夫归，寒温甫毕，即与见翁姑：“父母都在，今还汝。”又引所置女见其夫曰：“我身已污，不能忍耻伴君，故为汝娶一妇，今亦付汝。”夫骇愕已然，则曰：“且为汝办餐。”过去厨下自刭矣。

爱堂先生言：闻有老学究夜行, 忽遇其亡友，学究素朴重, 亦不怖畏, 问：“君何往？”曰：“吾为冥吏, 至南村有所勾摄。”适同路耳，因并行。

余按王莽用兵，募能飞者。有人应召，缚鸟羽为翅，飞数十步乃坠，莽知不成用。即此类也。

本国

绿郎红娘

恒独步庭阶，摇首自语曰：“前人岂欺我哉！”如是日千百遍，惟此六字。不久病发死。后风清月白之夕，每见其魂在墓前松柏下摇首独步，侧耳听之，所诵仍此六字。

痴鬼恋妻

中流风作，舟欲覆，羽士禹步诵咒，风静得济。李公再拜，谢重生，羽士曰：“适堕江者，命也，吾不能救；公朱紫也，遇厄得济，亦命也，吾不能不救，何谢焉。”李公又拜曰：“领师此训，吾毕生安命矣。”羽士曰：“是不尽然。一身之穷达，当安命；不安命则奔竞排轧，无所不至。李林甫、秦桧即不倾陷善类，亦作宰相，彼自增罪案耳。至国计生民之短长，则不成言命。六合之生才，朝廷之设官，以是挽救气数也。身握事权，束手而委命，六合何必生此才，朝廷何必设此官乎？晨门曰‘是知其不成而为之者’，诸葛武侯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此圣贤立命之学，公其识之。”李公谨受教，拜问姓名，羽士曰：“言之恐公骇。”下舟，行数十步，翳然灭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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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仙正论

刘羽冲者，沧州人。性孤介，好讲古制，实迂阔不成行。尝倩董天士画《秋林读书图》，纪厚斋先生题云：“兀坐秋树根，块然无与伍。不知读何书，但见须眉古。只愁手所持，或是井田谱。”盖规之也。偶得古兵法，伏读经年，自谓可将十万。会有土寇，自练乡兵，与之角，大败。又得古水利书，伏读经年，自谓可使千里成沃壤，画图列说于州官，州官使试于一村。沟洫甫成，水大至，顺渠灌入，人几为鱼。由是烦闷不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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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县令明晟，应隐士，尝欲昭雪一冤狱，而虑上官不允，迷惑未决。门役有王半仙者，与一狐友，言小休咎多有验，遣往问之。狐正色曰：“明公为民父母，但当论其冤不冤，不当问其允不允，独不记制府李公之言乎？”门役返报，明为惧然。

至一破屋，鬼曰：“此文士庐也，不成往。”问：“何故知之？”曰：“凡人白天营营，性灵汩没，惟睡时一念不生，元神朗澈，胸中所读之书，字字皆吐光芒，自百窍而出。其光缥缈缤纷，烂如斑斓。学如郑、孔、文如屈、宋、班、马者，上烛霄汉，与星月争耀；次者数丈，次者数尺，以渐而差，及下者亦荧荧如一灯，辉映户牖。人不能见，惟鬼神见之。此室上光芒高七八尺，以是知为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