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怀疑有鬼[第2页/共3页]

郭六者，淮镇农家妇也，不知其夫姓氏。雍正甲辰、乙巳间，岁大饥，其夫度不得活，出而乞食于四方。濒行，对之稽颡曰：“父母皆老病，吾发累汝矣。”

刘羽冲者，沧州人。性孤介，好讲古制，实迂阔不成行。尝倩董天士画《秋林读书图》，纪厚斋先生题云：“兀坐秋树根，块然无与伍。不知读何书，但见须眉古。只愁手所持，或是井田谱。”盖规之也。偶得古兵法，伏读经年，自谓可将十万。会有土寇，自练乡兵，与之角，大败。又得古水利书，伏读经年，自谓可使千里成沃壤，画图列说于州官，州官使试于一村。沟洫甫成，水大至，顺渠灌入，人几为鱼。由是烦闷不得意。

《广语》：广州女子年及笄，多有犯绿郎以死者；男人未娶, 多有犯红娘以死者。谚云：“女忌绿郎, 男忌红娘。”红娘亦曰“过天”，绿郎亦曰“附马”，有犯者须斋醮祷祀驱之。倘男犯绿郎, 女犯红娘，其病不救，盖亦妖鬼，犹金华之猫魈。

痴鬼恋妻

水虎

保定制府唐公执玉尝勘一杀人案，狱具矣。一夜，秉烛独坐，忽微闻泣声，似渐近窗户。命小婢出视，敫但是仆。公自启帘，则一鬼浴血跪阶下，厉声叱之。稽颡曰：“杀我者某，县官乃误坐某，仇不雪，目不瞑也。”公曰：“知之矣。”鬼乃去。翌日自提讯，众供死者衣履与所见合，信益坚，竟如鬼言，改坐某。问官辩论百端，终觉得南山可移，此案不动。其幕友疑有他故，叩公，始具言委曲，亦无如之何。

作势渡水

文人夜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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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孟村女者，崇祯末，巨盗肆掠，见女有色，并其父母挚之。女不受污，则缚其父母，加以炮烙，父母并呼号惨切，命女从贼。女请纵父母去乃肯从，贼知其给己，必先使受污而后释，女遂奋掷批贼颊，与父母俱死，弃尸于野。后贼与官兵搏斗，马至尸前，辟易不肯前，遂陷淖就擒。

县令来验，目炯炯不瞑。县令判葬于祖茔，而不失墓，曰：“不墓，宜绝于夫也；葬于祖茔，明其未绝于翁姑也。”目仍不瞑。其翁姑哀号曰：“是本贞妇，以我二人，故至此也。我儿身为男人，不能养我二人而委一少妇，途人知其心矣！是谁之过而绝之耶？此我家事，官不必与闻也。”语讫而目瞑。

京师有媪矣视鬼，常告人曰：昨于某家见一鬼，右谓痴绝，然情状不幸，亦令民气脾凄动。

妇故有姿，里少年瞰其乏食，以款项挑之，皆不该，惟以女工养翁姑。既而必不能赡，则集邻里叩首曰：“夫以父母托我，今力竭矣，不别作计，当俱死。邻里能助我则助我，不能助我则我且卖花，毋笑我。”里语以妇女倚门为卖花。邻里嗫嚅俱散去，乃恸哭白翁姑，公开与诸荡子游。阴蓄夜合之资，又置一女子，防闲甚严，不使外人睹其面。或谓是将邀廉价，亦不辨也。

刘迂鬼

中流风作，舟欲覆，羽士禹步诵咒，风静得济。李公再拜，谢重生，羽士曰：“适堕江者，命也，吾不能救；公朱紫也，遇厄得济，亦命也，吾不能不救，何谢焉。”李公又拜曰：“领师此训，吾毕生安命矣。”羽士曰：“是不尽然。一身之穷达，当安命；不安命则奔竞排轧，无所不至。李林甫、秦桧即不倾陷善类，亦作宰相，彼自增罪案耳。至国计生民之短长，则不成言命。六合之生才，朝廷之设官，以是挽救气数也。身握事权，束手而委命，六合何必生此才，朝廷何必设此官乎？晨门曰‘是知其不成而为之者’，诸葛武侯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此圣贤立命之学，公其识之。”李公谨受教，拜问姓名，羽士曰：“言之恐公骇。”下舟，行数十步，翳然灭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