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们之间真的有什么吗？[第2页/共3页]

杭州陆梯霞先生，德行粹然，毕生不二色。人或以戏旦□□劝酒，先生无喜无愠，随便应酬。有犯小罪求关说者，先生唯唯。当事者重先生，所言无不听。或訾先生自贬风骨，先生笑曰：“见米饭落地，拾置几上心才安，何必然自家吃耶？凡人故意立风骨，便是私心。吾尝奉教于汤潜庵中丞矣。中丞抚苏时，姑苏多娼妓，中丞但有规劝，从无禁捉。语属吏曰：‘人间之有娼优，犹人间之有僧尼也。僧尼欺人以求食，娼妓媚人以求食，皆非先国法。但是欧公《本论》一篇既不能行，则温饱怨旷之民作何安设？今之虐娼优者，犹北魏之灭沙门毁佛像也，徒为胥吏生财。不揣其本而齐其末，吾不为也。’

治鬼二妙

两月余，忽欷泣曰：“前缘了矣！而后当别十七年，始与群续后缘。”言讫去。轶林美少年，家丰于财，里中愿续婚者众，轶林概不允。待至十七年，以彭氏貌物色求婚，历通、泰、仪、扬、俱不得，仍归吕泗。

娄真人劝人遇鬼勿惧，总以气吹之，以无形敌无形。鬼最畏气，转胜刀棍也。张岂石先生云：“见鬼勿惧，但与之斗，斗胜固佳，斗败，我不过同他一样。”

此女在其家，事姑孝，理家务当，至今犹存，人亦忘其为狐矣。此事临邛知州杨潮观为予言。

生挽女解衣就床，女不成，曰：“我家无白衣半子。须汝得科名，吾才与汝结婚。”生曰：“考期尚远，卿何能待？”曰：“非也。只须看君所作文章，能够决科，便可结婚，不必俟异日。”李大喜，尽出其平时所作四书文付女。女翻视很久曰：“郎君常日读袁太史稿乎？”曰：“然。”女曰：“袁太史文雄奇，原利科名，家读。然其人天禀高，非郎所能学也。”因取笔为改数句曰：“如我所作，像太史乎？”曰：“然。”曰：“汝而后为文，先向我问作意，再落笔，勿草草也。”李今后文思日进，壬午举于乡。

==========

缠足作俑之报

江轶林，通州士人也，世居通之吕泗场，娶妻彭氏，情好甚笃。彭归江三年，轶林甫弱冠，未游庠。一夕，佳耦同梦轶林于其年某月日游庠，彭氏即因而日亡。学使临通州，吕泗场距通州百里，轶林以梦故，疑不欲往。彭促之曰：“功名事重，梦不敷凭。”轶林强行。及试，果获售，案出，即梦中月日也。轶林大不怿。越二日，果闻彭讣。试毕急回家，彭死已二七矣。

浅显：人死二七，夜设死者衣衾于柩侧，举家遁藏，言魂来赴尸，名曰：“回煞”。轶林痛彭之死，即于回煞夜舁床柩旁，潜处此中，以冀一遇。守至半夜，闻屋角微响，彭自房檐冉冉下，步至柩前，向灯顿首，灯即灭。灭后，室中自明如昼。轶林惟惊骇彭，不敢声。彭自灵前循柩走至床，揭帐低声呼曰：“郎君归未？”轶林跃出，抱持大哭。哭罢，各诉离情，解衣寝息，欢好无异生前。软林安闲问曰：“闻说人死有鬼卒拘束，回煞有煞神与偕，尔何得独返？”彭曰：“煞神即管束之鬼卒也，有罪则羁绁而从。冥司念妾无罪，且与君前缘未断，故纵令独回。”轶林曰：“尔无罪，何故早死？”曰：“修短数也，非论有罪无罪。”轶林曰：“卿与我前缘未断，今此之来，莫非将尽于此夕乎？”答曰：“尚早。前缘了后，犹有后级。”言未毕，闻户外风起，彭大惧，以手持轶林曰：“紧抱我！护持我！凡作鬼最怕风，风倘着体，即来去不能自主，一出错被他吹到远处去矣。”鸡鸣言别，轶林依依不舍。彭曰：“无庸，夜当再见。”言讫而去。由此每夜必来。来，检阅生时奁物，为轶林补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