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沈抟脱了雨衣,兴趣颇高的拎着紫砂盆同孙女去书房,他把紫砂盆放在地上,解开盆上的麻绳,“鹤儿,过来看看这花盆。”长宁奶名鹤儿。
老者听了小孙女的抱怨,笑呵呵的脱下雨衣,“在平江府见了一个老友,担搁了几天,是阿翁不好。”这名老者穿戴一身青葛道袍,虽已须发皆白,但仍然面如冠玉,清俊尔雅,双目湛黑,涓滴不见浑浊,他左手重若无物的提着一只约有一尺见方的紫砂盆。
“但我去了府城,就没时候能练功了,那边人太多了。”长宁随祖父去过两次平江府,第一次住了三个月,身边丫环仆妇环抱,她就没放心读书修炼过,厥后她跟祖父两人跟逃似地分开了府城,第二次只待了三天。她修炼需求绝对温馨的环境,身边有人是必定不能修炼。
长宁怒道:“归正我不爱听,您不准说!”
青黛笑道,“好。我让他找小红鲤,红鲤最都雅了。”
“宋柏年还做花盆?我觉得他只做紫沙壶。”长宁讶然道,要不是阿翁把这花盆带返来了,她也不会认定这是宋柏年的作品,她没传闻过他有紫砂盆留出,但阿翁必定不会买假货的。
长宁转头问,“甚么时候了?阿翁返来了吗?”
青黛发起道:“要不我让阿成去平江府看看?”阿成是青黛的弟弟,她的母亲是长宁的傅姆,父亲是家中管事,长宁和祖父就由他们一家服侍。
青黛放回香匣,回身给长宁清算书案,“女人,这笔洗用来养花也挺都雅的,转头我让阿成捞几条小鱼养着。”
“阿翁!”长宁瞪着祖父,“您胡说甚么?”
长宁问:“阿翁,我如果清修,会住在这里吗?你会陪着我吗?”
沈长宁抄完了一页经籍,见天气更加暗淡,干脆搁笔起家走至廊下,屋外栀子花的香气跟着沁凉的氛围随风扑来,回廊旁几株栀子花树淋了一上午的雨,落了满地残花,留在枝头的几朵倒更加的显得叶绿斑白、高雅清秀。她拣了几朵花型无缺的落花,洗净后养在青釉笔洗中,乌黑的花瓣在水中层层展开,轻香娇软浮在水面,她把几颗朱红剔透的玛瑙压在花|心,花沉入水底,白花红蕊,颇是都雅。
“我们现在就跟削发人没两样,我也不觉贫寒。”长宁不觉得然,“我还要练功,去了府城我如何练功?阿翁你不是说,练功需守得平静二字吗?府城没平静。”她自八岁起修炼周天通脉术,目前已经冲开了十条端庄,哪有甚么心机嫁人生子。阿翁都说了,没打通大小周天前,最好别嫁人,不然很难入天赋之境。她必然不能让阿翁送她去府城,她可不想待在大宅院里等嫁人。
长宁笑问:“阿翁你筹办用这花盆种甚么盆栽?”
青黛端了一盏花暴露去,见女人在摆玩笔洗,抿嘴一笑,“女人,你都抄了一个时候经文了,先歇息一会吧。”
这是平江府笠泽湖的写照,笠泽湖在平江府西南三十余里以外,周遭八百里,中有四十八岛,七十二峰,湖光山色,相映生辉。古人谓江南山川毓秀,而笠泽尤胜,这话实在不假。
长宁闻言松了一口气,“我不去府城,我不嫁人。”本来祖父是想本身的将来了,她的将来她早就想好了。
沈抟哈哈一笑,“你这孩子,人岂能无一死?何必如此惺惺作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