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日光自长空倾泻而下,在这炎炎夏季,她硬是被着银光锋锐逼出一身盗汗。这刺杀来得高耸,若非她身怀技艺,只怕早已被刺客到手。
慕容辞挥手表示他们退下,快意将房门关上,室内顿时暗淡下来。
“去吧。本宫先回东宫,你自行归去。”
慕容辞一笑,“让本宫猜猜,皇妹的意中人是朝中出最色的,文武双全、气度朝卓……除了御王,另有哪个男人当得起皇妹如此盛赞?”
慕容辞坐在床边,太医为她包扎左臂的伤口。伤口不深,略长,流了很多血,衣袍都染红了。
“为甚么行刺本宫?”慕容辞长身玉立,昏影里一张粉面雪色如白瓷,莹然津润。
小银仿佛认出来人是谁,狠恶地挣扎,清秀的端倪绞拧起来,充满了滔天的仇恨,“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谁教唆你行刺本宫?”慕容辞又问,耐烦实足。
慕容裳的双手绞着丝帕,不幸兮兮道:“那些宫人、妃嫔说儿臣……娇纵霸道,率性无礼,如许的皇家公主,哪个王谢公子敢娶回家?娶皇家公主还不如娶个母老虎回家……她们还说儿臣说不定会成为老女人,老死宫中……”
琴若屈着身子一溜烟地跑了。
慕容裳再不甘心,也不敢公开违背,辞职拜别。
慕容辞“噗嗤”一声笑出来,“好了,都别说了。”
“昭华,你别急,朕已经为你择选驸马。”慕容承安抚道。
“朕乏了,你们退下吧。”他的神采和声音都冷了几分。
慕容承面上的浅笑消逝无踪,眉头微蹙,面色凝重。
两把长刀架在脖子上,刺客转动不得,恨恨地瞪着她,并无涓滴惊骇之色。
太医终究包扎好了,叮咛一番,拜别前让快意派个宫女去取药。
慕容辞也有点受不了快意的啰嗦,“好了,这是不测。当时琴若腹痛,本宫莫非让她憋着回东宫再去茅房吗?那如何憋得住?本宫没事,一点皮外伤罢了,几日就好了。”
既然倚重、信赖慕容彧,又担忧甚么?
“本宫饿了,快意,传膳吧。”
慕容辞百思不得其解,满朝文武,父皇最信赖、最正视的便是慕容彧,父皇把最宠嬖的公主嫁给他,不是理所该当、水到渠成吗?
“你猜。”他桀骜地嘲笑,眼角清楚有一丝对劲。
慕容辞安抚道:“你放心吧,本宫会帮你。父皇最宠嬖你,天然对你的婚事最上心,至于驸马人选……父皇应当有本身的考量。过阵子父皇身子好些,本宫会想体例的。”
“为甚么这么做?谁教唆你的?”
“是,殿下。”
她斜睨慕容辞一眼,害羞道:“太子哥哥坏……”
她娇羞地垂眸,“父皇……”
银光划过,嘶啦一声,衣袍与血肉扯破的清响。
“因为你该死。”小银微抬下巴,五官扭曲得变形,在昏光里甚是骇人,“我要送你去见阎罗王。”
他狰狞地笑起来,对劲不凡,“是又如何?”
慕容辞疏忽左臂的伤口,冷目盯着刺客,“扯下他面上的黑布!”
再看她的柔腮晕染了一抹鲜艳的桃红,可不就是被说中苦衷吗?
东宫,寝殿。
这么看来,父皇对慕容彧并非完整信赖?但是,父皇又为甚么让慕容彧统辖朝政?这不是自相冲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