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差未几了,高煦抬手抚了抚老婆粉颊,低声叮嘱道:“青儿,天气还早,你从速归去歇着。”
高煦点头,举步进了大殿门,毫不游移往内殿而去。
伉俪情意相通,甜丝丝的,偏安哥儿要粉碎氛围,“啊,啊啊!”
明天必定是个特别日子,与高煦而言是,在昌平帝看来也是,的确颠覆了他的人生。
高煦看过就罢,移居的势已经造好了,不过真正实施,还得等他即位以后。
本来高煦应回乾清宫的,乾清宫是本朝历代君王寝宫,既然即位了,就该在移居此地。
纪婉青姿势轻松随便,也似只换了个称呼罢了,其他也无辨别。
高煦折腾一整天水米没进,又惦记妻儿当即赶回,纪婉青扣问过后虽甜美,却很心疼,忙命传膳。
最后,高煦微微垂首,让张德海谨慎戴上冕冠,系好红缨,这一身终究穿戴整齐了。
高煦带领群臣跪于殿中,王瑞珩跪于火线面对诸人,再次朗声宣读禅位圣旨。
高煦无法,也给他亲了一下,安哥儿欢畅极了,“咯咯”笑着,又把小面庞凑到娘亲跟前。
可惜的事,殿外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金柱之间,高台之上,他微微一顿回身,扫视下方一眼,落座于雕龙髹金宝座之上,抬手握住传国大宝。
宝庆二十四年十月初九,大吉。
“父皇如何了?”
很多重臣,已经上过折子,建议太上皇移居哪个宫室更好。
帝皇之尊,统御万民。
“青儿,你先洗漱,我要出去一趟。”接下来他会很繁忙,趁着本日闲暇,他要去一趟乾清宫。
他是天子,既然心境不高,那就无需顾忌。
昌平帝不聪明,但他并非笨拙如猪,特别事涉关头,这电光火石之间,他仿佛明白了些甚么。
“英国公当年也有涉足,加上其他罪行,英国公府抄家夺爵,秦氏三族关押后,按律发落。”
淡淡说罢,高煦毫不沉沦,转成分开,将昌平帝愈发狠恶的含混嘶吼抛在身后。
换而言之,明天他已即位称帝了。
他腰束玉带,玉带上还悬着一个通透莹白的玉佩,五爪行龙腾云驾雾,玉佩之下,垂了一条明黄色丝绦。
话罢,他站起来垂眸看向昌平帝,“父皇先前颁下禅位圣旨,今逢大吉,正禅位大典停止之日。”
“来人,给朕来人!羽林军!”昌平帝大声呼喊殿外的亲卫。
高煦一夜几近没如何阖过眼,子时即起,沐浴换衣。
“父皇。”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纪婉青抱着安哥儿,笑盈盈迎上来,“陛下返来了。”
刹时,礼炮轰鸣,喜乐奏响,百官早列队划一,齐齐跪下朝贺。
“这小子!”
炊事早就备好了,就等他返来,以平淡为主,就怕一天少食,油腻会胃肠不适。
高煦垂首,薄唇回触了触老婆粉颊,笑道:“我从未想过。”
昌平帝是又惊又怒,“你这个孝子!你……”
文武百官随圣旨出了殿,圣旨放于龙亭内,抬出公布于天下。
“嗯。”
洗漱过后,换了衣裳躺在龙榻上,他刚开口问:“伍庆同呢?让他过来。”
乾清宫表里,不管亲卫还是内侍,恭送新帝后,只如石雕普通分毫不动,对嘶吼声恍若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