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傅延之得以单独一人在太子府闲逛。太子府占地颇广,是一座带花圃的四进院落。二进院和三进院之间设了一道垂花门,过了这道门,放在平凡人家便是仆人和女眷的寓所,在这儿天然是太子的住处。
那侍女道:“才过了辰正。”
翠珠道:“那好,我在外甲等你,你清算好了再出来找我。”
阿鱼半梦半醒地问了声:“甚么时候了?”
谢怀璟这才走远了。
“翠珠姐姐,我好了。”阿鱼排闼走了出来。
傅延之便不准阿鱼喊他的乳名了。他同阿鱼说:“我在家中排行第二,今后你就叫我二哥哥吧。”
谢怀璟的腰带上嵌了一组扁扁平平的玉带板,都刻着祥云龙纹,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阿鱼把藏在里头的两条细绳找出来,半低着头,系在谢怀璟的两侧衣肋之际。
那长侍天然承诺,本想给他带路,傅延之却婉拒了,长侍遂恭谨道:“二公子请自便。”
再蘸蘸醋。醋也是好醋——酸而不涩,微甜醇香,搭着牛肉馅一起吃下去,只感觉生津爽口,一点也不感觉腻。
就这么想想,他都感觉欢畅。
“走吧。”翠珠领着阿鱼去了太子的屋子。
翌日一早,阿鱼睡得正香,有个侍女来喊她起床。
时候不早了,谢怀璟理了理衣冠便往外走,走到房门口又顿住脚步,回顾道:“等我返来。我们一起用午膳。”
傅延之:“……”娘!我也想要听上去威风兴旺有气势的乳名!
阿鱼点点头,“辛苦姐姐了。”
锦衣华服少年郎。谢怀璟换上太子服制以后,身上的气势和威仪一下子出来了。偏他面带笑意,看上去便没有那么严厉冷峻。阿鱼发明他手持玉带的模样很有风仪——安闲清贵,气度卓然。谢怀璟生得白净,手指搭在腰带上,阿鱼竟分不清哪一处是手哪一处是玉。
阿鱼将一只牛肉灌汤包津津有味地吃完,又吃了两根芝麻卷、半份糖蒸酥酪,喝了一碗番薯甜粥,终究搁下了筷子。
实在阿鱼小时候并不管傅延之叫“二哥哥”,而是喊他“阿壮哥哥”。起先傅延之也没感觉那里不好,毕竟“阿壮”这个乳名饱蕴了万氏对他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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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候阿鱼才五岁,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眨巴,乖顺听话地唤了声:“二哥哥。”
但是阿鱼另有两个堂兄,一个乳名唤阿骐,一个乳名唤阿骥,“乘骐骥以驰骋兮”,多么夸姣朴拙的祝贺啊。傅延之就听着阿鱼甜软软地唤着两个堂兄“阿骐哥哥”,“阿骥哥哥”,到了他,就是浑厚朴素的“阿壮哥哥”……
谢怀璟瞬也不瞬地看着她。她垂着眼,他看不见她的眼睛,却也能设想此中蕴了如何专注耐烦的眸光。她的睫毛很长,鸦羽普通,微微卷翘着,便是别样的安好和顺。纤细美好的脖颈,凝脂般的白细,仿佛触手生温的美玉。
翠珠笑了笑,道:“无妨事。”
他收到太子的回帖以后,便立时来了太子府。刚才府上的长侍跟他说太子殿下进宫去了,请他稍待半晌。傅延之便道:“府上景色尤美,我倒想四周逛逛。”
傅延之感觉真巧——他确切想见阿鱼,但他没想到能这么顺利地见到她。
谢怀璟不由一笑。现在阿鱼同他相处,已不似先前那样恭敬拘束了。公然让阿鱼陪他一起用膳是对的,她会越来越风俗他的存在,风俗他的身份,风俗他整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