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回府以后,看到新蒸好的螃蟹,内心那点遗憾便消逝殆尽了。
——阿鱼每次来身上都要痛得死去活来,偶然候连走路的力量都没有,只能浑身冒着盗汗瘫在床上,最喜好吃的点心都不想吃。月前,谢怀璟特地请太医来给她看诊,太医细细摸了脉,道是“苔白而脉沉紧,寒邪呆滞胞宫”,饮食要格外把稳,生冷的东西能不吃就不吃。
谢怀璟见傅延之总往阿鱼这儿瞟, 不由向前半步,挡在阿鱼身前, 神采倒是漫不经心:“傅卿既然没有离京远游, 那就回朝述职吧。”
只是可贵出来一趟,还没玩多久就归去了,感觉有些可惜罢了。
阿鱼咬着丸子点头。这份冬瓜丸子汤做得邃密鲜美,肉丸子里添了蟹腿肉,应是和着蛋液一起剁的馅,一口咬下去只感觉肉质紧实,不肥不腻,另有蟹肉的美味蕴在里头。冬瓜没像常日那样切成薄片,而是挖成了丸子大小的球状,一个个碧莹莹的跟翡翠球似的,汤汁的鲜香滋味全浸出来了。
太医也不敢打包票,只说:“细心吃药保养,也许渐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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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延之筹算等柔则公主的驸马人选定下来了, 再回定远侯府。这一个多月来, 他每日都会上山逛逛, 山间枫林胜火, 落叶点水, 凌晨的山风还异化着昏黄的水汽,清清爽爽地拂面而来, 表情都被扫荡得澄彻洁白了。
谢怀璟扬起调子“哦”了一声,笑道:“傅卿有话直说便是。莫非说,有甚么话是我听不得的?”
倒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阿鱼。
谢怀璟没想到傅延之会说这么平平朴素的话,但细心品品又感觉这两人一问一答实在熟稔,也许以往每年气候转凉,他们都会如许体贴相互。
阿鱼正在舀冬瓜丸子汤喝,俄然闻声谢怀璟问她:“还想再去翠微山吗?”
阿鱼不肯,小声嘟囔道:“那样不好吃……”
或许这份喜好最后源于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但谢怀璟确信,就算他没做那些梦,他也会喜好上阿鱼。
现在见阿鱼终究乖顺地将蟹膏蘸了姜醋,谢怀璟对劲地笑了笑,随口问道:“现在气候冷,你屋里用熏炉了没有?”
——这吃法简朴,也畅快,阿鱼就爱这么吃。吃着吃着便发明谢怀璟总在看她,阿鱼抹了抹嘴唇,羞惭却安然地说:“我向来都是这么吃蟹的……能够我就是个俗人吧。”
阿鱼还没开窍,性子也如傅延之设想的那样纯真,便没有发觉到太子和二哥哥为了她暗里比武了一场。
阿鱼见不到别人,就只能喜好他了。
这事万氏也是同意的——她晓得傅延之一心想娶阿鱼,只怕连公主也入不了他的眼。再者, 她这个当婆婆的也不但愿儿媳妇的身份有多高贵,免得伉俪间相处,本身儿子到处都要谦让。
本年的夏季来得早,才十月,北风便吼怒着囊括了燕都城。夏季用的厚褥子、手炉子、夹棉的袄裙,都取了出来。用膳的时候也常用温鼎渐渐煨着饭菜,免得还没吃几口菜就凉了。
傅延之只好笑了笑,道:“殿下言重了。”他朝谢怀璟身后看去,眸光不由和顺起来,“比来天凉,mm记很多添些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