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如何了?”安喜平猜疑,“对着一个瓶子发了好久的呆,我叫了您好久呢。”
安喜平白圆的脸一皱,哭丧道:“还不如喜平呢。”
归去后,梁澄挥退安喜平,沐浴过后,便拿出一念送给他的冷凝香,这是一个碧青色的小瓷瓶,梁澄拔开瓶塞,鼻尖飘来淡淡的香气,竟与一念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既有檀木的宁心静气,又有冷梅的清幽深远,平淡而弥久,沉寂却埋没波涌,梁澄内心忽地闪过一个动机,这婢女是不是就是用那夜的满地落梅制成的……
固然一念禅师的确蜚声天下,但是安喜平还是感觉本身有小情感了……
当日,一向守在大相国寺里的侍卫全数撤去,梁澄只留了安喜平和流云飞月,方丈见归真居无人洒扫天井,便安排了两个小沙弥过来,一个叫冲觉,一个叫冲明,皆是十四五岁的年纪。
说毕便昂首笑嘻嘻地看着梁澄,“请国师大报酬小子赐号。”
安喜平移开目光,心无旁骛地为梁澄按揉……
安喜平转了转了眸子,笑嘻嘻道:“奴婢免得,奴婢就只在殿下跟前说说。”如果被谁听着了,我就割了他的舌头,安喜平在内心弥补道,伸手往多宝盒里拿出一小个圆形菊纹木盒,旋开盖子,道:“殿下,您额头那儿得上药了。”
“是,”安喜双手合十躬身道:“见过国师大人。”
安喜平翻开瓶盖,放在鼻下,细细闻过,确认无毒后,便往掌心倒出一滴,香露绛赤中带着一丝棕色,清而不消,倒是好物。
“哈哈哈。”梁澄忍不住抬头大笑。
第二日,宫里便来了宣旨的人,梁澄接过圣旨,比及安喜平将人送走后,对着一脸欢乐的安喜平道:“此后可不能再叫我殿下了。”
安喜平幽幽怨怨地盯着梁澄对着一念禅师赞不容舌,一句话不说。
佛曰民气三毒贪嗔痴,他尚不知本身心中,已然滋孽一毒,生了痴,着了相……
梁澄嘴角不由上翘,“恰是,上师在无相居清修,和我们只隔了半片梅林。上师不但佛法高深,武功高强,内力更是深不成测,于香道琴道亦是成就不凡,姿容英奇,气韵优容,宝相寂静却又温润详确,哪日你见了他,便知何为龙凤之姿,天日之表,人间竟有如此神仙人物!”
梁澄心中羞恼,还异化着一丝猜疑,他本日大抵吹多了风,上师赠香,他有甚么好藏的呢,因而大风雅方地取出袖里的小瓷瓶,只是嘴角却微微抿着,显出一别离扭。
定是风吹多了!
“啊?!”梁澄惊醒。
安喜平俄然福诚意灵,扫了眼梁澄的宽袖,道:“殿下袖里是不是藏了更好的药膏?”
为了以防万一,梁澄还让流云飞月事无巨靡地查了二人的过往,冲明是寺院茵资质不错而收养的孤儿,而冲觉倒是五岁那年才入的寺。
不知不觉,脑中不由闪现一幕画面。
梁澄尤觉刚才所言,尚不能表现上师气度一二,他自幼喜研佛理,一念曾与虚我大师于九华巅对禅,他曾一阅当日注本,深深佩服于上师的大聪明,对他早已倾慕神驰已久,目前得见,有幸坐而论琴谈佛,还得上师赠号送香,哪能不心潮荡漾,飘飘然似登顶踏云,熏陶陶若少年慕艾。
梁澄大抵也发觉本身有些失态,便止住了话头,将小瓷瓶递给安喜平,清咳一声,道:“天气不早了,你为我涂上,早些安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