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
“大学讲师?”吃了一惊,瘦子瞪瞪眼:“你不是‘红楼菜’大厨吗?”
“‘扬子江中水,齐山顶上茶’,李谪仙亦对‘瓜片’多有嘉奖,足见不凡。”没有在乎对方失神,瘦子谈笑着又轻啜茶汤:“刚才吃了桂花糕,现在又饮六安茶,真算是又一席‘小红楼宴’啊。”
因而,许鼎把此前故事大抵一说、去枝存干,又拿出金牌给对方过目。
与曹灵儿大眼对小眼瞪视半晌,瘦子忽大笑而起,仿佛碰到大乐事。
“是。”
“别‘客人厨娘’的,我姓许、名鼎。痴长你几岁,叫老许、许哥都行。”瘦子绝对自来熟,说着就拉过扯开的半只烤鸭,推到曹姓女子面前:“来,全聚德的鸭子,掂掂胃口。”
而就是这简朴的一啜一饮,却让曹灵儿见之起愣。
“如许啊…”看着瘦子,曹灵儿如有所思,继而道:“如许的话,不如我帮你一起寻宝吧?”
“谈不上‘宴’,不过午间小点罢了。”
“你?”
绿衫人儿当即一愣,待看清是瘦子,不由半是惊奇、半露笑容。
这时曹灵儿才回过神,点点头。
“六安瓜片?”
“许大哥能品出是本年新茶,足见常日也未少喝哪。”
“…是。”
“好!”
“许大哥客气了。我姓曹,之前已是说过,奶名则唤作‘灵儿’。”曹灵儿先向许鼎颌首请安,随即看了眼烤鸭,淡淡道:“吃鸭首在吃皮,最讲究‘炽热脆香’。像这类凉了的,已不堪入口、扔了也罢。”
“对了,之前与许大哥一起的三位女人呢?如何不见同业?”
瘦子一愣。
饮过一口,许鼎看向曹灵儿。
“你是客人、我是厨娘,客人能吃得对劲便是最大嘉奖,何必感激呢。”
“竟有这般原委,实在盘曲古怪呢。”拿过金牌看下,就谨慎还给许鼎,曹灵儿又是赞叹:“若说以‘四象’喻金陵,也合情公道。可见承平天国宝藏的确能够仍保藏在石头城中。”
“好巧呀,曹女人,又见面啦。”
“好!好!好!”
将茶水饮去大半,许鼎放下杯子,似赞似疑。
曹灵儿轻声一笑。
“哇,短长!”吞下口中糖糕,许鼎直竖起大拇指:“超等短长!以‘文气’蕴‘炊火气’,难怪你的红楼菜能这般精美脱俗、元韵饱满。”
点点头,曹灵儿忽又问道。
“许大哥说得太夸大啦。”
“…没如何,有事来不了。”
笑声中,某种小默契在两人间无声立起。
公然,在老饕眼中食品皆唯精唯细,容不得分毫懒惰或忽略,不由让瘦子这类“伪食神”寂然起敬。不过话说返来,曹灵儿眼中的“渣滓食品”对许鼎来讲仍不失为裹腹好菜,当即嘲笑着又把半只鸭子拎返来,找个马甲袋装好,筹办等没人时再毁灭之。
把食盒中的最后一块糕点吃尽,瘦子笑吟吟道,并不粉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