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
“许大哥说得太夸大啦。”
“哇,短长!”吞下口中糖糕,许鼎直竖起大拇指:“超等短长!以‘文气’蕴‘炊火气’,难怪你的红楼菜能这般精美脱俗、元韵饱满。”
因而,许鼎把此前故事大抵一说、去枝存干,又拿出金牌给对方过目。
“好!好!好!”
“呵,那是副业,每年寒暑假时趁空‘打工’罢了。”
白案江湖,在味又在形。
而就是这简朴的一啜一饮,却让曹灵儿见之起愣。
“别‘客人厨娘’的,我姓许、名鼎。痴长你几岁,叫老许、许哥都行。”瘦子绝对自来熟,说着就拉过扯开的半只烤鸭,推到曹姓女子面前:“来,全聚德的鸭子,掂掂胃口。”
“事情。”曹灵儿摇点头:“我是金陵大学的文学系讲师。”
与曹灵儿大眼对小眼瞪视半晌,瘦子忽大笑而起,仿佛碰到大乐事。
“许大哥能品出是本年新茶,足见常日也未少喝哪。”
饮过一口,许鼎看向曹灵儿。
“咦?是你!?”
虽未入口,许鼎已为筷间糖糕击节喝采。当即再不磨蹭,夹之入口、囫囵咀嚼,就觉有无数桂枝在舌上摇摆生花、吐香萃甘,又似钻出一段又一段嫩藕化为丝丝甜浆、扫荡喉间、味美难言。
笑声中,某种小默契在两人间无声立起。
“对。”
浅浅一笑,曹灵儿又从包中取出一只水壶。便以盖为杯,为许更始斟上一碗热茶。
“她们啊…一个回了亚美利亚、一个回了湾湾,另有一个…”
接回茶杯,曹灵儿却未直答,反似笑非笑对了一句,涵义“深切”。
“‘扬子江中水,齐山顶上茶’,李谪仙亦对‘瓜片’多有嘉奖,足见不凡。”没有在乎对方失神,瘦子谈笑着又轻啜茶汤:“刚才吃了桂花糕,现在又饮六安茶,真算是又一席‘小红楼宴’啊。”
瘦子一拍金牌,重支出怀中。
公然,在老饕眼中食品皆唯精唯细,容不得分毫懒惰或忽略,不由让瘦子这类“伪食神”寂然起敬。不过话说返来,曹灵儿眼中的“渣滓食品”对许鼎来讲仍不失为裹腹好菜,当即嘲笑着又把半只鸭子拎返来,找个马甲袋装好,筹办等没人时再毁灭之。
曹灵儿亦掩嘴莞尔。
本来绿衫女子恰是曾为许鼎等人烹出一席可贵“红楼宴”的曹姓女子。
旦见茶汤黄亮、香浓不涩,瘦子即双手扶杯、轻吹热气、小口饮之。
“谈不上‘宴’,不过午间小点罢了。”
“小曹,你是去金陵玩耍?”
“是。”
仿佛蕴着某种难言高古,许鼎的饮茶之姿既文正循礼、一丝不苟,又模糊透露一片安闲风骚、挥洒自如。实与凡人的豪饮之法大相径庭。
“恩,线索就是如许。但要真正找到东西,却不轻易啊。”
点点头,曹灵儿忽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