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寿县主望着他,双眸一动,倏而通红,哽咽不已。
不过我奉告过蔡允元, 那半路仙之事,我知他知,凡是有一人泄漏给第三人晓得, 对我和他皆是没顶之祸。
我眨眨眼,道:“我未曾妄言。公子,此策乃方才奴婢入梦时,得神仙所示。那神仙浑身金光,恰是奴婢为公子和表公子辅弼时所见的那太上道君。”
父女二人皆讶,看向公子。
杜良不敢担搁,应下, 忙回身拜别。
他道说着,声音已是错愕:“殿下明鉴,就算要杀了小人,小人也实无良策。”
他走一旁的榻前,坐下来,少顷,长叹一口气。
剩下的人立在原地,皆各有苦衷。
“霓生。”公子看了看豫章王父女,低低道,“不成妄言。”
他进门以后,起首将目光朝我扫过来, 而后即收回, 在豫章王面前一礼。
“你是说,要让豫章王假扮圣上?”桓瓖的脸上亦暴露犹疑之色。
公子道:“自是在太极殿上与百官朝会。”说活,他看着我,神采迷惑,“你是说……”
宁寿县主闻言一惊:“父王何出此言?父王乃奉诏护驾而来,就算秦王亦是奉诏护驾,父王与他并无抵触。”
我说:“圣上自是尚在昏睡,殿下却不是。”
“何策?”桓瓖在一旁即道,“快快说来。”
只见蔡允元马上伏拜在地, 道:“殿下在上, 小人不敢相瞒。圣上病表现在规复至此,已是极力。殿下亦晓得,此药虽灵,却甚为凶恶,为医治圣上,小人亦是将百口性命提在了刀尖上。现在之计,唯有安安稳稳待圣病愈,不然圣上一旦有失,只怕连殿下和长公主也担负不起!”
宁寿县主犹疑不已,看着他:“那……父王……”
室中倏而一阵温馨。
“蔡太医,”豫章王问道:“圣上现下如何?何时可全然规复?”
没多久, 蔡允元来到。
公子:“……”
豫章王的神采忽而变得怠倦。
豫章王明显从宁寿县主或者不晓得甚么人那边传闻过我那些神神叨叨的事迹,此时也不再有先前那般迷惑之色,马上道:“太上道君如何示下,快快说来!”
“太上道君?”豫章王闻言,倏而精力一振,将我打量,“你莫非就是桓府中那有传说中那命格独特且身怀占卜奇术的侍婢?”
蔡允元道:“禀殿下,圣上的烧热褪下了些许,仍在昏睡当中。不过人各有异,圣上何时可全然规复, 小人实不晓得。”
桓瓖插话道:“庞氏呢?秦王和梁王都是奉诏讨逆,在圣前有台阶可下,庞氏却无。若他们建议疯来,也狐疑圣上有假,劈面拆穿,如何是好?”
豫章王目光深深:“为父老了,此生本想安居国中,不问世事,然圣上与为父乃少时至好,现在他危在朝夕,为父不成弃之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