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公子,似见怪不怪,谛视着我,目光灼灼。
宁寿县主望着他,双眸一动,倏而通红,哽咽不已。
公子:“……”
豫章王看上去明显非常受用,却摆手打断:“旁话不必多言,这战略又是如何事理?”
原觉得豫章王这般晓得审时度势的油滑之人,必是明哲保身,须得我在他开溜之前打单打单逼他就范,现在看来,倒是不必。
我说:“如我家公子所言,秦王既是趁圣上之危而来,现在亦只要圣上方可抒难。秦王来京的由头,乃是戡乱,若圣上不成主事,其戡乱以后,必留下不走,继而入主宫中。反之而言,只要圣上亲身现身招安,秦王便无不走之理。秦王不肯撤兵,就是公开谋反,就算现下雒阳城中无人可当那五万兵马,但圣上一旦号令天下讨逆,各诸侯州郡群起而攻之,便是将辽东之兵全投出去,秦王也难以抵挡。秦王此来,乃是想讨个便宜而非玉石俱焚,这点事理,他不会不晓得。”
公子:“……”
“何策?”桓瓖在一旁即道,“快快说来。”
“父王不成留下。”宁寿县主哀告道,“要走一道走,儿必不让父王单身涉险!”
他这话与先前无异, 豫章王仿佛料得他要这般说,没有诘问,却道:“现在情势危急,宫外之事, 想来太医亦晓得。圣上的身材,不成再迟延,太医可另有良药?”
蔡允元道:“禀殿下,圣上的烧热褪下了些许,仍在昏睡当中。不过人各有异,圣上何时可全然规复, 小人实不晓得。”
公子道:“自是在太极殿上与百官朝会。”说活,他看着我,神采迷惑,“你是说……”
他话里的意义甚为明白, 倒是与我想到了一块去。
我晓得他说出这话,便是同意了。
“你还未说如何出面。”豫章王终究开口道。
“那么以你所见,该当如何?”他说。
他走一旁的榻前,坐下来,少顷,长叹一口气。
豫章王无法,挥挥手,让他退下。潘寔和杜良为照顾天子,也告别而去。
我说:“且非论圣上玉玺在皇背工中,就算我等能够圣上名义下诏,秦王千里驰驱而来,岂会为一纸圣旨吓退?他只要宣称那是矫诏,豫章王挟持天子,便大能够清君侧之名攻入宫城,当时,倒是县主与豫章王要坐实谋反之名。”
豫章王没答话,好一会,看着我:“只是就算有衣冠,孤与圣上的长相亦并无相像。”
宁寿县主泪流满面,正要开口说话,公子在一旁忽而道:“鄙人觉得,县主所言不差。”
我说:“殿下明鉴,宫外的军士将官,大多不过是看过圣上的仪仗,见过圣上真颜的并无很多,遑论辩白出音容举止。皇后和梁王部下的军士,虽各拥其主,但终究还是圣上的人,圣上亲身出面,无人敢不降。有豫章国兵马和北军、内卫的京师之众,就算秦王有反骨,也不敢公开胡作非为。”
“此言有理。”他对豫章霸道,“以钟鼓鸣告,除了宣召朝会,亦可将圣上临朝主事之事昭告官宦百姓,比圣上亲身露面更胜一筹。”
只见他面上亦有了些动容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