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阿谁引皇厥后的内侍仓促跑过来,神采错愕:“太子妃,那些军士来了,说是要拿皇后!”
那些都是慎思宫中的乱兵,有宫卫,也有北军,气势汹汹地包抄上来。
沈冲向太子妃和皇太孙行了礼,因得彻夜不眠而显得略有些蕉萃的脸上,此时有了些摆脱之色,而当他看到倒在地上断气的皇后,目光重又变得庞大。
皇太孙忙上前去扶住她,太子妃将皇太孙搂在怀中,倏而放声大哭。
“定是假扮的,说不定就是庞氏余党!”有人拥戴道。
闻得此言,我心中一哂。方才还想着如何编些出处,将前后之事圆一圆。现在看来,太子妃倒是早已有了主张。再看向公子和沈冲,他们皆面色安静,并无讶色。
“开口!”太子妃断喝。
“霓生,”他低低道,“你带他们出来,快!”
皇后的目光沉下,看着太子妃和皇太孙,半晌,归于平静。
内侍满面愧色,躬身低头。
太子妃说得没有错, 比及我们走出假山外,模糊见花木那边,有人正穿过园中的小道,独自往这边而来。
赵绾带来钻暗渠的军士足有三百,源源不竭地从暗渠里出来,将太子妃和皇太孙护在中间。
“中宫何必错愕。”太子妃声音安静,“妾在中宫心中,早已是个死人。”
看着架式,只怕就算要逃到暗渠里也已经来不及。不晓得沈冲和范景道到底在干甚么,竟然还没有来……我有些悔怨,当初应抢先亲身去将这事办一办才对。
话没说完,俄然,太子妃一个箭步上前。
我不料这疯妇竟敢欺侮公子,顿时怒起,正待上前。
不料,皇后俄然又转而指着我,“另有你!”
“我就晓得你二人还活着。”少顷,她冷冷道,“平白不见了两个宫人,哪有那么巧的事。”说罢,她的目光落在公子的脸上,唇角弯了弯,“只是未曾想到,竟是长公主的儿子来把你救了。”
太子妃仇恨地看着她,张着嘴哽咽,已是泪流满面。
皇后却忽而收回衰弱的笑声,磔磔瘆人。
赵绾忙道:“太子妃那里话,臣等闻知慎思宫中传来殿下与太子妃凶信,夙夜难眠。”说罢,他怒道,“可爱中宫与庞氏恶党竟如此大逆不道,现在毁灭,亦是天意!”
世人皆是吃了一惊,转头看去,却见是赵绾从那假山里走了出来。他的官袍看上去有些脏,明显是因为那身躯过于肥大,钻过暗渠时非常狼狈。
皇后睁大眼睛,半晌,低头看向胸前。
“是你?”她低低问。
我和公子忙各抽出刀来,挡在前面。
“我乃太子妃谢氏,”她寂然道,昂着头,声音缓缓,“皇太孙驾临至此,尔等还不速速跪下。”
这时,太子妃与皇太孙从公子身后走了出来。
“如此说来,中宫终是丢弃了父兄和亲儿。”太子妃淡淡道。
一把刀子插在上面。
我听着,怔了怔,倏而想到那宝楼。再看向公子,他面上也有些非常之色。
这时,远处传来号令的声音。
不过,这涓滴不影响他的气势。他领着那些跟他一起俄然冒出来的军士,敏捷将太子妃和皇太孙围在中间,神采寂然,很有姿势地在二人面前跪下:“臣赵绾救驾来迟,殿下太子妃恕罪!”
公子也晓得了如许不妙,一手横着刀,一手将太子妃和皇太孙护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