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涓滴不影响他的气势。他领着那些跟他一起俄然冒出来的军士,敏捷将太子妃和皇太孙围在中间,神采寂然,很有姿势地在二人面前跪下:“臣赵绾救驾来迟,殿下太子妃恕罪!”
皇后的目光沉下,看着太子妃和皇太孙,半晌,归于平静。
“开口!”太子妃断喝。
“太子妃,殿下,我等还是速速分开。”公子忙道,“这些乱军早已失智,霸道起来,只怕对太子妃倒霉!”
我晓得他想硬拼抵挡,正要开口,俄然,身后传来一声暴喝:“尔等何人!竟敢对太子妃及皇太孙不敬!速速退下!”
皇后看着她, 没有说话, 接着, 又看到不紧不慢从假山里踱步出来的皇太孙, 她的面色已经发白。俄然, 她似明白了甚么, 将目光看向那内侍。
“中宫何必错愕。”太子妃声音安静,“妾在中宫心中,早已是个死人。”
“中宫不必难堪他。”太子妃不紧不慢道,“是妾想见中宫一面,可中宫身边只要张内官一人是旧识。他与中宫一样,大难临头之时,亦不过求一条退路。”
太子妃说得没有错, 比及我们走出假山外,模糊见花木那边,有人正穿过园中的小道,独自往这边而来。
太子妃没有说话,少顷,□□。
那些军士被鼓励,神采纷繁又变得不善起来,七嘴八舌地躁动起来。
我愣了愣。
皇后将捂着那刀口,鲜血从指缝中汩汩流出,一下染透了外袍。她扶着身后假山石,背靠着,缓缓石头上坐下。
那些都是慎思宫中的乱兵,有宫卫,也有北军,气势汹汹地包抄上来。
我听着,怔了怔,倏而想到那宝楼。再看向公子,他面上也有些非常之色。
太子妃叹口气:“那夜妾与皇太孙趁宫室起火,换上宫人的衣服趁乱逃出,藏身于四周烧毁宫室当中,无水无食,原觉得就算不会被人寻到,也要绝命于此。幸而沈冼马、桓侍郎及赵府尹本日来到,不然后事如何,几近难以作想。”说罢,她低头拭了拭眼角。
“站住!”公子沉声喝道,“来者何人!”
听得此言,那些军士皆暴露惊奇之色。
沈冲点头,愧歉一礼:“太子妃和殿下吃惊了。”
公子还想说话,那些混乱的脚步声却已经骤但是至。
公子面无神采,道:“臣食君之禄,自当尽忠。”
“够了!”不等我开口,一声怒喝传来,倒是公子。
皇后的神采起了些微微的窜改,竟似有些落寞。
“太子妃不若问问桓公子,长公主打的是甚么主张?你觉得她和淮阴侯,另有那慈眉善目标太后,真会让皇太孙安安稳稳继位?”皇后说着,声音愈发高而冲动,“他们都想着让庞氏和谢氏争斗以渔利此中,我不过是狠下心来先行一步!可惜彼苍不仁,终还是不成放过我!”
这时,远处传来号令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