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公子问,“这是如何回事?”
皇太孙一愣:“自是晓得?”
公子看着他,又望了望宝楼,没有说话。
这时,远处倏而响起些喧闹之声,望去,倒是一个军士兴冲冲地跑返来,禀报导:“殿下!府尹!东宫的兵马和仪仗来了!”
公子沉默了一下,又问:“平原王呢?”
骑郎道:“禀桓侍郎,宝楼先前被军士攻破,与庞氏乱党苦战。现在庞氏乱党皆已尽诛。”
我哂然。
正张望之时, 皇太孙的声音忽而在我中间响起:“云霓生,前次我与你说的事,你考虑得如何?”
范景道到底是老臣, 考虑事情更沉稳一些。
见到太子妃与皇太孙安然无恙,范景道亦是暴露放心之色。他冲动地上前,向太子妃和皇太孙伏地膜拜,而后奉告二人,天子听闻了原委以后,甚为欣喜,马上调派东宫仪仗来将二人接入宫中。
“自是不成,那样会饿死。”
“如何死的?”
我说:“殿下乃储君,却说甚么要跟我走,不是谈笑是甚。”
我:“……”
他也看着我,神采当真。
我说:“殿下切不成这般谈笑,别人听到了只怕还要责备于我。”
曹麟说他们要取庞逢首级。方才在人群中的仓促一眼,我晓得曹麟他们也已经混入到了慎思宫,而现在看来,他们已经得了手。
这些年来,我在诸多王公贵胄中所见,大多数人都只恨没有生在龙椅上,就算是城阳王那样常日看上去醉心淡青的闲散脾气,对皇位却也并非全无肖想。唯有这位皇太孙,名正言顺的储君,却竟然说不想要天下。
皇太孙神采老成:“我母亲那人连司州都未曾出过,行走三里便要喊累,还挑食。”
“云霓生……”皇太孙暴露焦急之色。
“殿下既然不想做,为何当初不承诺太子妃远走?”我问。
我狠了狠心,对公子小声道:“公子,我想回府去歇一歇。”
太子妃暴露感慨之色,向范景道扣问天子的身材,范景道一一答来,太子妃欣喜不已。
我:“……”
这是他先前就说过的,我晓得以公子的体贴,不会反对。
“母亲说过,报酬刀俎我为鱼肉。”皇太孙道,“有衣食便可,我不要天下。”
皇太孙看着我:“你是说……装疯?”
我闻言,与沈冲一样惊奇。
公子了然,暴露放心之色:“如此, 确切稳妥。”
“不必从暗渠出宫,”沈冲道,“请殿下与太子妃在此等待半晌,圣上定会遣人来迎。”
公子道:“不为何,有些乏了。”说罢,对他微浅笑了笑,打一打马,往桓府的方向而去。
“宝楼被攻破之时,平原王与王府卫尉庞玄一道冲出,死于乱军当中。”
“你必然会走。”皇太孙淡淡道,“你并非久居人下之人,就算现在不会,今后也会。”
“冼马为妾母子驰驱好久, 倒是操心了。”她谛视着沈冲,声音暖和。
不但是不舍,另有惭愧。因为我晓得他得知以后,定然会吃惊和不解,而我,一句解释也不能留下……内心不由地肖想他的模样,忽而难过起来。
慎思宫中的乱事未结束,花圃中虽安宁下来,但世人皆不敢轻举妄动。
我低低道:“皇太孙可知孙膑?”
公子道:“我先回府一趟。”
世人皆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