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讶然：“可知是何人？”
“是么？”公子道，“可连皇后都晓得你，说错信了你。”
我问：“公子怎问起皇太孙？但是在想皇后死前说的那些桓府和皇太孙的大话？”
若在平时，公子听到这话，大抵味又暴露那似笑非笑的神采，说，哦？你承诺了？
“霓生，”公子却神采严厉，似在思考说话，少顷，道，“今后那些朝中之事，你莫再参与，好么？”
我愣了愣。
“你毕竟是我的侍婢。”他将眼睛瞥向别处，仿佛在看着一行方才飞过的大雁，“你虽有些本领，但朝中的那些人，我比你体味。”
我跟在他身后，内心正做着行事的计算, 发明公子去的处所并不是他的院子。
但上面的内容却不是他作的赋。
但我晓得，当断不竭反受其乱，而我就算窜改主张一心留在公子身边，我和他也不会永久像现在一样。我们之间如同隔着通途，不管谁跨出一步，都要接受出错坠下的风险。
我张了张嘴，想问他如何安排。但看到那不容置疑的神采，话又咽了下去。
我慢吞吞地跟在公子身后, 假装跟他一样闲情逸致的模样, 眼睛却一向盯着公子的后背。
“霓生，传闻你昨夜就在宫里，可见到了圣上？”我来到长公主院子里，在一处僻静的廊下碰到几个闲谈的仆人，他们见我过来，向我探听。
固然我并不感觉别人能拿我如何样，除了曹叔和曹麟，如许的话，只要公子对我说过。
我看着那诗，只觉心跳再也按捺不住，砰砰撞着，一时候，倒是各种滋味涌上心头，倏而化作涩意。
我：“……”
我深吸一口气，想让心境安静下来，却愈发哽咽得凶。
这是那书中，我最喜好的一首。记得我第一次和公子谈诗的时候，我们就提及过。跟我不一样，公子最喜好《无衣》，并且还沾沾自喜地鄙夷我的层次，说我俗气。
这个季候的后园，实在并没有甚么可看的。花木的树叶都落尽了，前些日子虽落了雪，现在也已经化得洁净，到处光秃秃的，一片萧瑟。
“今后之事，我已有安排。”公子即道，“你须得听我的，晓得么？”
她既然返来了，那么公子……
我目光定住。
公子对我的话甚是不觉得然，说他喜好上谁，还用得着追么？
长公主和桓肃连同贴身侍从都去了宫中，残剩的人大多偷闲去了，这院子甚为温馨。我转了一圈，回到公子院子里的时候，心机还是不定。
公子沉吟半晌，道：“霓生，你说过知母莫过子，我母亲做过甚么，就算她未曾奉告我，我也能猜出很多。你此番露了太多锋芒，如皇后所言，并非功德。皇太孙那般已是良善，若别人对你起意，只怕手腕更是难防。”
这看上去全然陌生，我非常肯定这不是我做的。
我不解：“公子不是要安息？”
我忙将那丝绦拆开，展开纸卷。
心中有些惊奇，我觉得长公主必定要在皇宫中待上好久，不想现在就返来了。
但因为天子重新主事，人们谈起宫变之时，多是津津乐道之态。不管庞氏还是梁王，在那些蜚短流长的传言当中皆不过是笑柄。就连现在还未分开雒阳，率着五万兵马到郊野驻扎的秦王亦一样，虽气势汹汹，却来得快去得快，已经无人视为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