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了然。
“老金,你还未曾说,那桓公子婚娶未曾?”这时,小莺忍不住道。中间的几个年青女子都吃吃笑了起来。
“桓公子那个不知,天子的亲外甥,雒阳首屈一指的名流。”台下的人道。
老钱应一声,马上摆出笑容,拿出两壶酒,亲身奉上前去。
“啧啧,这些朱紫们公然最爱好那些方士异术。可那侍婢怎又死了?”
老金眯着盲眼,一边收钱一边笑道,“朝中之事么,说也无妨,只不过天下皆知,我怕说了没意义。”
老金又点头:“不对。”
“老钱。”我一边将手上的物什交给小莺,一边问道,“馆中这两日如何,可有甚么事?”
“未曾。”老金说,“说来可惜,桓公子出世时得了神仙谶言,说不成晚婚。”
我看着小莺的背影,有些感觉好笑。固然我一向晓得公子名声在外,但来到这海盐县以后,我才发明他果然已是妇孺皆知。不管甚么人家的女子,大抵穷其平生也没离家超越周遭三十里,更别提见过甚么世面,但说到王谢公子之类的时候,却晓得雒阳的桓公子。
“自是有。”老金说着,抬高声音:“天子可非精神凡躯,他本天上神仙,乃是天庭仙班五方五老之首的东方青灵始老天君分下凡……”
此事确切没有多少人晓得,听众们皆又暴露讶色。
我神采如常,又问了些别的事,钱五一一答来,非常清楚。我点头,让小莺去倒些茶水,本身则按例走到柜台里,翻看钱账。
“老金,你总说这些老旧之事有甚意义。”一人忽而道,“这些年京中风云变幻,你若拿来讲一说,岂不风趣。”
这话出来,世人皆鼓噪起来,要老金说一说。
女子们面面相觑,皆是失落之色。
万安馆在海盐开了多年, 本是个买卖不错的处所。可惜仆人家的儿子好赌, 气死了老父。为了了偿赌资,那儿子便将万安馆出售。但因为急用钱,要一次付讫,故意要的人都没法拿出很多钱,一时脱不了手。这时,我恰好来到,得知此事以后,上门看了处所,与仆人家一番还价还价以后,当即以十三金的代价买下,除了全部馆舍以外,另有打杂的五个仆人。
女子们面上一喜。
我一边用巾帕擦着嘴角一边想,我那几句鬼扯,当时听到的也不过只要豫章王和公子那几小我。他们都是晓得短长的,不会随便传话。想来现在传得天下皆知,与天子离不开干系。
“仿佛是除了能挡灾以外,还很会算命?”
“啧,朝中之事可等闲说不得。”中间另一人笑道,“平话人也不过挣口饭吃,说前朝之事才安稳。是吧,老金?”
“啧啧……”
世人一阵唏嘘。
我正算着帐,闻得此言,不由抬眼朝那边看了看。
小莺瞪起眼,红着脸嘟哝道:“我又未曾这般说……”
海盐县城离海边不远, 我和小莺从海边的屋宅回到万安馆的时候,正值午后。
我:“……”
小莺却镇静起来,跑出去,扒在人群边上仔谛听。
平话人金口李正在讲着楚汉相争的垓下之战。他是个瞽者,世人都叫他老金,在海盐一带很有申明,每逢出场,皆座无虚席。他正说到严峻处,四周的来宾皆聚精会神,就连路过的人也忍不住立足,听得津津有味。待得一段说完,世人鼓起掌来,纷繁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