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已经分开了桓府三年，畴前在公子身边养成的风俗我也未曾改掉。我在案前坐下，按例拿起一本书来翻了翻。可本日在前堂听了那些群情以后，我总感觉心机浮动，没法沉下心来好都雅书。
可惜就算如此，三年后的现在，我对此事仍然没甚么耐烦。以是有了小莺以后，她让我感觉最值的，就是对于头发的技术。便如现在。她力道轻柔，非常舒畅。
一是秦王大忠派。其说法是秦王乃千古难遇的神将，帐下奇士能人浩繁，早算得雒阳将有大变，且天子即将病愈。秦王唯恐天子在病愈前惨遭毒手，故而率十万雄师借海陆潜入，在雒阳大乱时出兵弹压，保卫了天子全面。
持两派定见的人大抵人数相称，水火不容，常常谈起此事之时，总免不了辩论一番。
说来冤孽，我现在又是装死又是远遁，固然自傲不会再看到他，但常常乍的听人提起他的名字，仍然还是感觉心中仿佛梗了芥蒂。特别是，时隔三年，本日，我头一次听到了当时秦王对我那死讯的反应。
我说：“那孀妇嫁的是个酒鬼，醉后喜好打人，阿春就被他打死了。”
我想了想，约莫是因为听到他们提到了秦王。
心中正唏嘘，小莺忽而道：“夫人，你想一向这么单独一人过下去么？”
实在我感觉那也不能叫□□，因为公子在那以后再也没有说过甚么，而看到他皱起眉头，我也会动手重柔些。三年畴昔，他的头发不但并未因为我服侍不周而变得丢脸，反而人见人夸。我想，这也该当算是我的功绩。
——你穿女装也甚好……
内里的天气固然黑了，但我并不像县城里别的人家那样早早去筹办安寝。
万安馆的客房甚为齐备, 最便宜的是通铺，十钱一晚；最贵的上房则是独立的小院，每晚三百钱。本来的仆人不住在客舍内, 故而并无仆人的住处。我买过来以后, 便将最平静的院子占了本身住, 且如桓府时的体例, 将室内一角的地砖底下挖空, 把金子都藏了出来。
小莺面色一白。
我又问：“你可还记得隔壁王家闺秀那侍婢小翠？”
不过，擦头发倒是例外。我从小就感觉头发费事，特别是洗头以后，要渐渐耐烦地渐渐擦干，甚是费心。因为我这个脾气，祖父、曹叔和陶氏都给我掠过甚发。记得当年公子病愈今后，我第一次服侍他洗头，他就被我折磨得受不了，瞪着我说，如果换了别人，必然早就被他赶走了。我则有恃无恐，一脸无辜地对公子说，公子将奴婢赶走了，谁来给公子挡灾呢？因而，公子忍气吞声，被我□□了三年。
白日里出了些汗，我在浴房里沐浴一番，用巾子裹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到房里。
他为何有此雅兴，我不晓得，或许是为了摸索，也或许是为了显现爱才之心。不过我那伎俩，既然连公子都要起疑，那么秦王的反应亦可想而知，何况，就在前一夜，我还去了一趟他的营帐里偷东西。我固然非常盼望他也觉得我死了，但对于他那样的人而言，一旦做了我装死的假定，那么我装死的目标也就不难猜了。
二是秦王大奸派。天子当时卧病不起是天下人尽知的事，秦王见京中乱象，又得知了梁王的打算，起了从中渔利的心机，因而带领十万辽东兵自海路而来，攻入雒阳，包抄宫城，筹算拥兵自主。若非天子及时病愈，只怕现在坐御座的早已换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