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还是一脸体贴，抬高声音，“不瞒夫人，外头现在已经起了些风言风语，都在猜想夫人那些过往之事。方才老钱在，我不好问，夫人不若将原委都奉告我，外头再有人胡说，我便替夫人廓清。”
“此事, 三年前公子就与我说过了。”我说。
我笑笑，将手反抱着他：“好。”
二人皆应下，退了出去。
我说：“无甚筹算，我仍留在这馆中，今后统统还是。”
我：“……”
“我虽身在海盐，朝中之事却晓得一二。现在虽看着统统顺利, 却已是危如累卵。”我说，“不然, 子泉公子与司盐校尉怎会来吴郡整治盐政？国库比年空耗, 基业已是千疮百孔。若我未料错, 圣上此番派公子去会稽郡，并非只是为了记念, 亦是为了摸索。朝廷疲敝, 而各地诸侯富可敌国, 虽先帝以来仿效前朝行推恩之制, 却软弱无效。朝廷若想自救，唯有强行削藩。会稽王乃是诸侯当中最强之一，现在会稽王归天，乃是最好的机会。想来公子虽去记念，但并未带去朝廷封王世子为新王的诏令，可对？”
“哦？”公子看我一眼，“我当时剥的蟹，不是几近都入了你的腹中？”
公子说得没错。我和他之间，所谓的可选之路，本来就没有。他走得越高，我们二人离得就越远。何况我现在还是一个不成为人所知的人。当年说的那些话，也不过是为了将他安抚下来。
公子看着我，神采起了些窜改。
我惊奇：“如何帮？”
公子目光一紧，正要说话，我道：“公子且听我说完。”
“谁说你们传谣诽谤了。”我和蔼道，“小莺，你去将老钱和阿香唤来。”
公子不是痴顽之人, 不会总被我乱来着。现在再见面，他已经明白了过来。
公子的掌心温热, 仿佛怕我不承诺或者一下走开, 紧紧地将我的手裹在此中。
本来如此。我心想，太图费事也是不好，今后再要编个甚么身份，须得防着碰到公子如许看似君子君子，实在一肚子鬼精的……
阿香目光一动，道：“是夫人那舅姑？”
小莺笑嘻嘻：“我传闻那些大师出身的后辈都如许，不但沐浴，连如厕也少不得仆人。”
我没想到能引出她很多设法，讪讪：“如此，便有劳你了。”
“霓生，”半晌，他忽而问，“彻夜我宿那边？”
公子仍如畴前普通，独自入内。
他们看着我，眉眼间都带着喜气，特别阿香，瞅着我，眼睛亮闪闪的。
我好气又好笑。那些街坊只怕现在已经听到了关于公子的言语，正往这边翘首探听，公子若跟着我出去走一遭，只怕这小城没多久便会颤动起来。
“主公返来了，我且辞职。”阿香忙起家，面上泛红，笑嘻嘻地看我一眼，又向公子行了个礼，走出门去。
“这有何妨。”公子一脸不在乎，“这街上总有裁缝铺子，我随你去挑些，趁便结识结识街坊。”
小莺应下，朝前堂而去。没多久，二人都到了我面前。
“夫人，”小莺见状，猎奇地问，“主公不须人服侍沐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