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只觉又是暖和又是心疼,问他:“公子分开时,只带了你?”
我说:“不回。”
“如何试?”青玄问。
我将一根指头抵在唇边,表示低声。
青玄公然现在也算见过世面的人, 面上的异色很快收起, 对将官道;“让他上船。”
青玄虽满腹牢骚,这个司马却当得有模有样,到了渡口,先找保卫的将官去问这渡口的景象。我则要风俗避开人多眼杂的去处,带着斗笠站在一边,将斗笠的沿拉下来挡住脸。
厥后,桓肃和长公主终究怕了,公子要出去住,他们也没有禁止。
青玄:“……”
公子看他一眼:“哦?何人?”
我四下里张望着,跟着青玄走出来,刚想开口说话,却见青玄将门闩了起来。
“至于你的身份……”青玄想了想,嘻嘻一笑,“我亦有计算,你听我的便是。”
方才喊话的小卒问将官:“那船可还要去看看?”
青玄站在他身后, 身量看上去比三年前拔高了很多。他的眼睛也盯着我, 目光迷惑。
“你,”青玄转向我,冷冷道,“随我到船庐一趟。”说罢,回身走去。
“运粮草的漕船可另有完善?”
我讶然:“哦?”
我一喜,正想上前,青玄却抢先一步。
我不由窘然,在浩繁生人面前却不好说甚么,只得由着青玄将我带到他面前。
“我再问你一次。”青玄盯着我,神采严峻,“你到底是人是鬼?”
邺城的堆栈有好几处,城南是最大的一处。入内以后,只见高大的库房一排一排,营建得非常规整。合法我想着公子在那边,俄然,前面走出来好些人,被簇拥在正中的身影,教我心中一动,恰是公子!
青玄猎奇道:“那你现在回公子身边么?”
“还缺二十艘。”
青玄又将几颗香豆放入口中,边嚼边道:“你现在在京中可着名了。好些人都说你有神通,不但给先帝挡了灾,还晓得天机,连秦王护驾之事都在你的算计当中。你晓得么?秦王晓得你死了,还派人来府中记念。”
他畴前见惯了我穿男装的模样, 现在就算多贴两撮小胡子, 料得他也能认出来。
“公子就在城南!”青玄道,“方才那边将官对我说,有一批辎重运到了城南堆栈,公子去巡查了。”
青玄点头,仍有疑色:“可你畴前装死,现在总不好再活着返来。”
时隔三年,青玄的表面和声音都变了些,不过提及话来还是那样的喋喋不休。
不久,我却发明青玄兴冲冲走了返来。
我说:“故而我到了邺城,须躲一躲。”
我瞥着他:“你不是司马么?还要贴身奉侍公子?”
我了然。
“归去吧。”他对青玄道,说罢,又看向我,“你与我同乘。”
青玄暴露鄙夷之色:“你真是死性不改。”
将官忙应下。未几,船头放下软梯,我背起承担, 爬上船去。
我在一旁看着,心中泛动不已。
“不是我还能是谁。”我阴恻恻一笑,“可要我再说说你在至公子院中偷窥红俏换衣之事……”
“你……你是……”他瞪着我,话都说不清楚。
出乎我的料想,虽是夜里,渡口上却灯火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