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沐浴的浴房甚是宽广,陈列用物精彩齐备,一看就是公子如许的都督用的。那仆人引我出来时,一脸迷惑,是不是将眼睛瞅向我,仿佛不明白为何公子要对我一个初来乍到的主子这般虐待。
公子仍然没好气,但看着我,神采终是缓下了些。
看到公子瞪起眼,我忙奉迎地笑,过他的手,一脸无辜地小声说:“我想你了么,莫活力了……”
青玄应了下来,朝我使了个眼色,回身号召仆人随他去清算屋子。
他的手上稍稍用力,将我拉向他。我天然晓得他想做甚么,看着那脸低下来,靠近,只觉呼吸也炙烤起来,不由地定住……
“另有,那混堂边上放着的是澡豆,是用来……”
温热的水方才合适,我眯起眼睛,舒畅地吁一口气。
他手上俄然用力握了一下。
公子有些无法, 没有接, 神采严厉:“我在信中与你说过, 让你好好留在那边,不成过来。”
我忙撇开首:“不成。”
可公子还未碰到,倏而停了下来。
我想起方才看到滴漏,已颠末端子时,有些不满:“这么晚了另有军机?”
“是用来洗濯肌肤的,但那是桓都督用的,我不成乱碰,是么?”我笑眯眯,“晓得了,你去吧。”
我笑起来,心底甜甜的,仿佛吃了块糖。嘴上却道:“你晓得了还问。”
“我替你摘了。”公子说着,便伸手过来,
我仍然不肯:“万一呢?”
只见他看着我,唇角抽了抽,又好气又好笑:“你好端端的,贴甚胡子?”
公子见我瞅着他,目光一动。
我愣了一下,触到那目光,倏而感觉耳根一热。
“话也不是这般说……”我不由地结巴起来。
“诸侯王?”青玄嘲笑一声,“圣上前番将诸侯王都召到了雒阳,现在还未曾让他们归去。得知此事之时,冀州那几位装病的装病,哭穷的哭穷。有一事你想来不知,鼓动圣上亲征的,就是现在诸侯王的首级,太常承东平王。”
青玄点头:“别提了。圣上现在已经到了巨鹿,那是黄遨老巢,可遭受的都是些小兵小将,大队人马影子都不见。圣上在巨鹿每天干等着,传闻甚为暴躁。”
我跟公子走进他住的院子,只见这内里虽不似桓府的广大气度,但清算得非常整齐。也许阿谁不利的前任邺城都督高奎过日子不甚讲究,天井里光秃秃的,只种着寥寥几棵花木,看上去稀少无趣。
“嗯?”我暴露惊奇之色:“公子说过么?”
“也是为情势所迫。”青玄叹口气,道,“你晓得圣上圣上好面子,自从那高奎为黄遨所杀,朝中民气惶惑。冀州离司州这边近,抬一脚便可到雒阳来了。”
他那神采不容顺从,我想了想,也感觉有事理。这一起来,我紧赶慢赶,昨日进入司州今后还未曾沐浴,身上的汗臭都要透出来了。
装模作样。我腹诽着,却忍不住笑,拉着他的手,只觉甚么也比不上此时现在的心对劲足。
公子现在真是比我还面皮还厚,随随便便就能说出些我打死也说不出的话。
“自是给公子换衣。”我说。
跟公子在一起,不免做些密切之事,万一他闻见了我身上忧愁……我放下蠢蠢欲动的动机,利落地跟着那仆人走了出去。
我了然,摸了摸唇边,那两撮小胡子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