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越看着我,神采不成思议。
石越的神情已经与那些匪贼似的,别无二致。
“你留在邺城。”公子却马上道,“搜索细作之事交与裘保和青玄便是。”
固然他的脸已经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但我还是认了出来,恰是昨夜那石越。
青玄:“……”
我心中一暖,不由地笑了笑。
“霓生,”少顷,他说,“我仍有一事不明。”
“放心好了。”我拉过他的手,“此番不会有伤害,且必有所获。”
崔容和杨歆皆领命。
“恰是我。”我在他面前蹲下,看着他的模样,点头,“石越,我不是教你今后好好做人,不成再与奸佞为伍么?现在未过一日,又被我撞见了。”
青玄骇怪不已:“我去?”
“就是因为搜的是细作,公子才该让我去。”我说,“有青玄和裘队长及上百精兵在,公子另有甚可担忧?”
我笑了笑:“真感激我?”
我笑嘻嘻道:“放心吧,我随你去。保你得个功绩返来。”
“你去找裘保,事不宜迟,让他快些。”公子对青玄道。
崔容暴露不屑之色, 看向公子,道:“都督, 此事不宜迟,还请都督定夺!”
我点头:“如此,我倒有一事须你帮手。”
“哦?”我没答话,转头对裘保说,“烦队长派人去将方才石越缓下的衣裳再搜上一搜。”
前面两条,幕僚们皆无贰言,而听得公子说到第三条,幕僚们皆暴露不解之色。
我笑嘻嘻地接道:“队长有所不知,这窥天玄术乃是凶吉之煞,凡人难当。我表兄射中有不敷,不成全受,故而须得我来分担。他为卜卦,我为解卦,方可保性命无亏。”
“你安知找不出?”我眨眨眼。
此人是原邺城都督部下的小将官,公子来到以后,感觉他才气不错,就留在帐前做了侍卫长。此人虽一面孔武之相,提及话来却跟青玄一样滚滚不断。说完了狗以后,又提及了高奎其人,没多久,他纳过几个妾得过甚么病我们都晓得了,还晓得他有关在屋子里偷偷穿女装的癖好。
我看他模样,的确实在惨痛,浑身脏兮兮的,叹口气:“如此,果然难堪你了。”说罢,让军士给他松了绑,带他去冲刷了,又到棚屋里翻些洁净的衣裳出来让他穿上。
“哦?”裘保讶然,“竟另有这般讲究?”
没多久,猎犬嚎吠着围住一处牲口圈普通的木栅栏,军士从内里拖出一个手脚被捆的人来。
石越忙跪起来,道:“公台明鉴!昨夜小人确要远走,不再与这些匪盗厮混,可走到半途,竟被他们追了上来,将小人一阵好打,关进了这猪棚里!”
话未说完,公子冷冷横来一眼,青玄马上闭嘴。
第二路,则是公子和长史俞峥。五十艘漕船的粮食不是小数,二人须得在邺城再行筹措,告急调往大营,同时为防这等事复兴,其他漕船,须得分拨兵马保护。
我想了想:“许是真的逼急了。两万人再是刁悍,断了粮草便难保不生变。黄遨再是狡计多端,也不成不养兵。”
我看着他,道:“你那操船之技,并非渡船所用,乃是惯于在河湖行走才可练得。你的口音也不是武邑人士,而是巨鹿一带,若我未估错,就在大陆泽四周,你是大陆泽上的渔户。你插手这些贼人当中,不是为了落草,而是他们借着邺城四周水道出没,对官兵行动甚为熟谙,也最好探听动静,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