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约莫也认了出来,迷惑地说:“这不是昨夜接你上船那去处?那细作莫非就是……”
前面两条,幕僚们皆无贰言,而听得公子说到第三条,幕僚们皆暴露不解之色。
话未说完,公子冷冷横来一眼,青玄马上闭嘴。
当堂上只剩下我和公子两人,他说:“你不是说有猎犬便可寻到,还须你去做甚?”
“霓生,”少顷,他说,“我仍有一事不明。”
石越即道:“请恩公叮咛!”
“青玄,”他说,“你随裘保去一趟。”
“哦?”裘保讶然,“竟另有这般讲究?”
青玄翻个白眼。
“你……”他声音沙哑,似有些不成置信,“你是……”
“这都是本来高都督养的猎犬,”裘保拍了拍此中一只的头,道,“他甚爱行猎,这几只都是重金买来的名犬。可惜养未几时,人就去了,啧啧……”
我内心有些无法。固然经历了很多事,公子却还是拿我当全无自保之力的弱女子对待。
石越忙道:“这岂有假!”
我看他模样,的确实在惨痛,浑身脏兮兮的,叹口气:“如此,果然难堪你了。”说罢,让军士给他松了绑,带他去冲刷了,又到棚屋里翻些洁净的衣裳出来让他穿上。
我摸了摸鼻子,只觉心中发甜,笑着应下。
公子却神采严厉,不待他们贰言,令世人分头行事,不得迟误。
裘保应了,叮咛下去。
公仔细心预算, 计议至此, 公子兵分三路。
“你安知找不出?”我眨眨眼。
青玄应一声,回身前看我一眼,仿佛要我务必压服公子。
公子的手指在我手背上悄悄摩挲,瞅着我:“你安知?”
我笑嘻嘻:“不好么?这般清脆的名头,说出去那个不敬你几分。”
“放心好了。”我拉过他的手,“此番不会有伤害,且必有所获。”
裘保行事甚速,我到了船埠时,他部下的一百精兵已经束装结束,登上了兵船。如我先前所言,他还别的带了四条猎犬,养得不错,膘肥体壮,威风凛冽。
再看石越,却见他的面色愈发不好。未几,军士拿着一块脏兮兮的布块返来,镇静道:“搜到了!队长,有一幅图,画得像是……像是水道!”
不过比起这些,他更体贴青玄算的卦,一起猎奇地向青玄探听他和我的干系,问起我当年在雒阳的事。青玄一脸无法,只得对付着东拉西扯,时而痛恨地瞥我。
他终究问到了此事,我也看着他,不答反问:“公子既不肯定,怎安排下了这路兵马?”
石越看着我,神采不成思议。
公子的神采有所松动,却看着我:“你安晓得那边必然能找到细作?”
石越的神情已经与那些匪贼似的,别无二致。
青玄愁眉苦脸。
他亦是满面惊骇之色,见我走到面前,盯着我看,好一会,目光一变。
下首世人听得此言,皆无贰言。公子又与他们商讨一阵, 定下对策,兵分三路。
公子却仍在案前看着舆图,似对我们二人的话闻所未闻。
我说:“那是当然。”
没多久,猎犬嚎吠着围住一处牲口圈普通的木栅栏,军士从内里拖出一个手脚被捆的人来。
他坐在案前, 看了看舆图,正色道:“那劫船之事产生时, 已近凌晨, 贼人们白日里逃窜, 必不敢像夜里普通无所顾忌,势需求拖慢行进。而就算他们再谨慎翼翼,五十余艘漕船的粮草,不管走陆路还是水路都不免惹人谛视,故而此时派人去追, 一定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