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恼了”公子瞥着我。
公子公然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我分开雒阳的时候,公子还是个一条鱼卖几钱都不晓得的人,现在竟学会了节约持家。如此明理长进的夫君,夫复何求!
青玄面色不定。
“圣上现在对桓府如何?”我问道。
“周氏亦然。”公子仿佛晓得我的意义,道, “圣上现在为人君, 自有人君的考虑。继位以来, 之前事为鉴, 对各方皆同重并举。若说对何人偏疼, 亦唯有逸之。然逸之忠诚贤德乃世人公认, 得圣上倚重,亦在常理。”
我马上收起垂涎之色,道:“谁说不恼。”
船夫撑起长竿,将船驶离岸边,溯流而上,沿着来时的水道而去。
我说:“不过想晓得。”
我说:“如果说她不讲信义,过后灭口,我天然恨。若将来有机会,我也会教她尝尝脑后被敲一记闷棍的滋味。”
我看着他,心想,不止,我还贪色……
青玄也不客气,在我劈面坐下,顺手拿起一只炊饼吃起来,却将眼睛看着我。
“公子也真是做得出来。”他说。
青玄仓促地行了礼,逃命似的,一道烟溜走。
公子笑了笑,半晌,将我拉畴昔,拥起来。
我讪讪一笑。
我笑嘻嘻道:“承队长吉言!小人看队长满面红光,必可升官发财!将来小人去投奔队长,还望队长莫嫌弃!”
青玄看他一眼:“怎讲?”
“你总让我想你等你,我来了你又让我走。”我持续不满道,“既然如此,我还想你做甚。”
“自是不想,”他神采当真,“但我也不会再让她或者任何人伤你。”
“怪不得你来找公子。”好一会,他终究“哼”一声,“我就说蹊跷。”
“哦?”公子道, “怎讲?”
我笑了笑,道:“我实在也是担忧你,你连打斗都不会,怕你亏损。”
青玄瞥我一眼:“如何灵醒?”
我说:“比如你见有甚么闺秀甚么公主上门来对公子使心机,你就将她们打发还去。今后等我做了夫人,我定重重赏你。”
“怎会有那么多?”我忙问。
“嗯。”我说,“晓得了。”
他将尺素拔刀出鞘,手指刮了刮刀刃,似感觉无碍了,少顷,放了归去。
公子眉梢扬起。
我请驿馆中的人将他们抬到房里去,除了酒钱以外,又给足了两日的饭钱和房钱。然后,我将一张纸条留下,奉告军士们不必寻我,过两日再回邺城覆命,不会有人见怪。
我一愣, 不假思考道:“那要看何事。”
却见公子一本端庄:“你可知我这两三年,攒了多少?”
我也如他先前叮咛,用过了膳。见统统清算安妥,公子让人安排车马,将我送出城去。
我看着他,有些不成置信,但公子的面上并无打趣之色。
公子又在我的额头上吻了吻,转成分开。
裘保笑着道:“好说好说!”
我笑笑:“辛苦。”说罢,接过食盒,在案前坐下。
我说:“大长公主亦是此想?”
我想了想,这话也有理。天子在当皇子的时候, 常日里最相善的人就是沈冲。他继位以后, 对沈冲的看重也是显而易见之事, 就算出了沈延酒后冲撞的事, 沈冲也仍安然留在了天子身边。不过在此事上,亦可看出天子亲疏之别。公子虽与天子自幼作伴,但在他面前, 说话大不如沈冲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