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桓公子乃是着名的狷介，普通宴席向来不去。传闻此次君侯能把他请来，还是动了宫中的面子……”
没有人晓得，族叔为了让我顺利嫁给袁家的儿子，将我的生辰改大了三个月。桓府买我，实在寻错了人。
雒阳的尚方，专司罪囚措置。
当然，我对此甘之若饴。
“先前何珪所言，我觉得已是绝好，不料桓公子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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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有些例外。
高蟠家的香糕京中驰名，传闻乃是独门秘方，不但工序庞大，用料也非常金贵。为了让糕面的光彩更加莹白，把上好的南珠刮碾出粉，不要钱似的往内里撒。
我转头，只见他仓促走来，朝我招一动手：“快跟我来，公子正寻你！”
“也是，看那姿势，啧啧……桓公子如果经常来就好了。”
有了议婚之事，我就算只是侄女，连坐之时，犯人的名册上也有了我的名字。一朝六合变色，我沦为官府的奴婢。
五岁的时候，公子已是申明远播，连天子也对他偏疼有加，奖饰他“质若白玉，声如清泉”，并经常将他召入皇宫，让他在殿中朗读名篇。
“啧啧，我看这桓公子好似庄子所云鹓雏，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
我一不会吟诗作赋，二不会操琴绣花，连烧茶也一塌胡涂。我曾听尚方的人不无怜悯地群情，说我大抵味被卖到伎家，如果伎家也看不上，那就只能待在尚方里劳作至死。
双眸浸润阳光的一瞬，潋滟生辉。
这是本月以来，雒阳城中阵容最大的雅集，半数的王谢世家都在聘请之列。
这般情势之下，我等贴身主子常常皆须得谨防死守，劳力劳心。公子能在内里少留一刻，我便能少操心一刻，的确两相欢乐。
“那倒不会。我传闻桓公子出门做客，从不爱随便用食。”
在雒阳，凡有人提及“桓公子”，那必然指的是尚书桓肃府上的三公子，别无分号。
常日在家中，公子凡见榻上有尘不坐，衣裳有渍不穿。他的院子屋舍，不管甚么时候都是府中清算得最洁净的，室中哪怕是墙角榻下，也不会有一丝蛛网。而出门做客的时候，则更是讲究。不管大小聚宴，来宾们要应酬谈天，不免人来人往唾沫横飞。即使案上摆的是山珍海味，公子也是嫌弃的。以是每回出门，我这个贴身侍婢少不得要别的给他暗里递些吃的，以防他饿坏了。
无所谓。
“就是。两年前，那个传闻过何珪？桓公子五岁时可就已经成名。”
这这宴上的来宾，大半都是来看他的。
“不必。”公子伸个懒腰，“不过如此。”
“嘘！”旁人不满地瞪过来，两人从速噤声。
对于云氏的过往，祖父讳莫如深。不过在他的藏室里，有一套秘藏，传闻是我的先祖们的条记清算而成，虽无书名，却洋洋洒洒足稀有百卷之多。
接待高朋的处所则更是高雅，阁楼奇巧，花树环绕。奉侍的婢女足有十几人，个个仙颜可儿，身着绫罗，或捧香或奉食，风景独好。
我瞪他一眼：“你再这么说我就奉告我祖父。”
我脱了履，谨慎地走畴昔，脚踩在席子上，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