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骑马跟从在秦王身后的时候,心底有些悔怨。那契书上应当再多写两行,把“奉养云霓生如闺秀”之类的礼遇写出来……
而正火线,是秦王的官邸。
秦王之以是帮忙慕容显,除了制止慕容部无处可去扰乱河西,更首要的,乃是不让鲜卑的某一家独大。援助慕容部对抗拓跋部,让两家长悠长久地内哄下去,得空有力来中原惹事,才是上佳之策。
慕容显想让秦王助他拿回漠北,这实在有些异想天开。其一,秦王仅仅承诺帮忙慕容显夺回漠南,现在一战告破,天然算是守了约;其二,秦王如果帮忙慕容显拿到漠北,那么秦王将来要面对的,就是一个南北一统的鲜卑。他不会蠢到给本身找个后患。
“你如果指秦王替我转交的那幅字,当时,我确但愿元初赴凉州上任。”他说。
我看他一眼,淡淡道:“我无恙,多谢长史。”
谢浚面上有些歉然之色。
我听着,心中了然。
秦王神采安静,少顷,微微点头。
秦王对我这番事理不置一词, 持续道:“依你所见, 此番孤又当如何。”
我听着,只觉心模糊地撞着,心境不定。
“周太背工握正统, 殿下率兵往雒阳, 不管东平王或其他诸侯王, 自不敢轻举妄动。不过今后之事,则于殿下无益。”我说,“周氏根底亏弱,要保持掌权,必须得仰仗殿下兵马。如此一来,殿下须率兵长驻雒阳。殿下兵马所倚仗者,乃是边疆屯田的赋税,火线距雒阳千里之遥,粮路一旦为人所断,则殿下兵马如无根浮萍,再不复自如掌控。此乃其一。其二,殿下虽有太后密诏,倒是名不正言不顺。就算殿下去到以后,将东平王以谋逆之罪拿下,也不过震慑一时。而后,殿下便是在明面上一众宗室及朝臣世家争利,不但除周氏以外无人感激殿下,还会让殿下落下乱政的骂名。其三,就算周氏可凭殿下搀扶崛起,对殿下也不过操纵一时,待机会成熟,必然要将殿下驱除。到得当时,世人攻讦殿下之声反而又会成周氏打倒殿下的把柄,前车之鉴,如文天子待袁氏,亦同此理。”
这才是他真正要问的。
秦霸道:“哦?”
“东平王谋反?”我问,“可说了为何?”
这倒是我体贴的。我站在一旁,不由竖起耳朵。
不待这边多言,秦王向谢浚问起了营中的事件,谢浚和几位幕僚一一答复。世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帐中走去,我无所事事,亦跟从秦王入内。
“凉州如何,听闻已下雪了。”身边传来谢浚的声音,我转头看去,只见他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的身边。
我实在并不信赖他真的是来向我问计。三年前他既然能看破我的企图,那么这点事理他便不至于想不出来。如他所言,那密诏三天前接到,他至今无所行动,便足以证明贰心中已经有了计议,且我有实足的来由鉴定他想的与我差未几。
我不觉得然:“殿下也并非一无所获。除了先帝的多量犒赏,还得了震慑民气的威名, 于殿下而言,乃是稳赚。”
我说:“雒阳迟早要乱,殿下此时插手,百害而无一利。为大业计,殿下宜行韬晦之道,以待机会。”
待得坐下以后,秦王与世人商讨慕容显之事。
“我未曾拿他当孩童。”我辩驳道,“我也未曾绑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