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鹤?”店东人打量我一眼,笑笑,“有好几个,不知小郎君府上要寻如何的?”
心中感喟,这般显眼的藏头诗,有经历的人一看便会晓得。过了这很多年,他还是这般全偶然机……
“不是,我本身偷跑来的。”曹麟说着,不幸兮兮,“霓生,我想你们了。”
他乡遇故交,我自是也欣喜不已。
曹麟不觉得然:“那个能抓我?且雒阳这般大,我要寻你,此法最易。”他说着,非常对劲,“你看,我不就寻到了?”
我取出那张写着谶言的纸,青玄抄得工致,重新行头字,斜线往下,鲜明可见“慈孝里柳树头”。
我问:“是曹叔让你来的?”
在我的影象里,曹叔白白净净,老是一派斯文。但是做事勤奋,一丝不苟,打起架来也非常短长。碰到平常小贼,他一人足以对于,不须祖父脱手。
这期间,曹叔一向在祖父摆布,直到七年前,祖父最后一次作谶以后,决定告老回籍。而曹叔想到蜀中定居,二人就此别过。
曹麟脸上有些赧色,嘻嘻一笑,挠了挠头。
据他说,他获得报酬最多的一次,就是当时方才以荆州刺史之身起事的高祖所赐。祖父说,高祖虽不是诸侯中最强的,但以他数场挞伐的所见,策画最为超卓,且识人善任,可谓枭雄。不过祖父说他当年并未想很多,所谓十三年得天下,不过是按高祖与各诸侯的态势大略预算而来。他见高祖时,更多的是极尽吹嘘之能事,夸高祖有王霸之气如此,好拿钱走人。当年高祖也的确风雅,被祖父夸过以后,顺利地打下了徐州,回师便将祖父找来,痛快地赐了他百金。这财帛非常要紧。祖父已感觉中原战乱太深,不成久留。得了这财帛以后,马上回籍,接了百口迁往蜀中遁藏战乱,直到十三年后,高祖定都雒阳,淮南安宁,才返回故乡。
我感觉此言甚有水准,曾与曹麟分享。他不觉得然,说那是他父亲从一个杀猪的嘴里传闻的。
我虽气他还是如许卤莽,但此时看着他,也没有了脾气。我怕他果然会哭出来,忙拍拍他的肩头,像畴前一样安抚道,“好了,阿麟,好了……”
“如何了?”我问。
“你怎敢冒充我祖父?”我抱怨道,“自从当年祖父作了那谶,朝廷便不准谶纬,到处要抓他。你这般鲁莽,莫非不怕引火烧身?”
“那是天然。”我对劲道。
“寻舞鹤的么?我家就是!”
我身上的本领,亦是祖父所授。他说云氏的身抄本是传男不传女,但他的儿孙里只剩下我一人,也只好教我。且女子比男人易受欺负,须得悍一些才好自保。我虽不晓得为何有祖父在还要自保,但感觉习武成心机得很,甚是沉迷,各种本领皆学得利落。
大市是雒阳最热烈的去处, 不管油盐百事还是异域奇珍,皆可在此处寻得。且不似淮南, 须到集日才有商贩阛阓,这里每日都开市, 新奇玩意源源不竭,刚到雒阳之时,让我非常沉迷。
曹麟说的先生,就是祖父。而阿白,则是曹叔养的鹤。
这话不无事理,我笑了笑。
我往身上看了看,又看看他。曹麟也长大了很多,除了眉眼,身上的别处已经看不到当年薄弱的模样。
我并不走出来, 挨着街口转而一边, 走进了慈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