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瓖却皱眉:“此处离雒阳有百里,竟这么快将关卡设到了此处?”
我晓得他的筹算。桓瓖是左卫将军,且喜好到处露脸,都城禁卫不管将官士卒,很少人不认得他。现在这情势,回雒阳的路上只怕关卡很多,桓瓖的这张脸才是最好的通行符令。
公子和桓瓖皆暴露讶色。
“将军!”他们忙慌镇静张地收起兵器,施礼,“拜见将军……”
先前公子筹算回桓府乞贷,那么在桓瓖面前便无所谓坦白不坦白,自可与他一道同业。但现在,公子找桓府乞贷之事临时搁置下来,那么公子回雒阳仍须保密,为此,我还给他的脸贴上了假须。
见桓瓖换了个面貌从桑林里走出来,那两个侍从都暴露诧异之色。
“不必担忧他,”他说,“让他晓得也无妨,我自有计议。”
我听着,忍不住摸了摸耳朵,感觉它要听这一起的絮干脆叨,当真辛苦。
我笑笑:“我也这般想。”
桓瓖看着我,少顷,哼一声:“不是你是谁,少与我装神弄鬼。那夜我细心看过了瞿连,他那脸仍好好长在头上,用得甚偿还?”
接着,我将酒碗再满上,端起来饮一口,往符纸上喷去。
“做事?”桓瓖问,“何事?”
“这写的甚?”桓瓖忍不住问道。
桓瓖得了他一番阿谀,面色稍缓下来。
桓瓖猜疑地看着我,没有出声。
“你要做甚?”桓瓖不解。
桓瓖:“……”
“谁作奸不法之时还带那些。”桓瓖面无神采,“先前瞿连的符令倒是在我身上,不过敢不敢用另说,云霓生已经都扔到河里了。”
我将香点着,又将酒碗盛满,恭恭敬敬地放在香前,跪下。
这时,领头的行长也仓促走过来,将那两个士卒喝退。
“霓生,”他说,“将子泉那些易容之物撤除。”
“自是鬼神赐下的灵符,这笔迹闪现了,便是事成了,稍后我可为公子卸妆。”说罢,我将符纸扑灭,将灰烬都收到那碗酒水里。
转头,桓瓖还站着,见我看他,只得也跟着跪下。
只见那边闹哄哄的,士卒正拦着过往的旅报酬难,阻断了门路。过往人等,不管布衣或是贵胄,都被拦下来查验,一看即知架式非同小可。
他望着火线, 无所表示。
他面色阴晴不定,少顷,看向火线,似咬着牙普通,将我方才说的话复述一遍。
实在,我并分歧意和桓瓖一起上路。
“酬神做甚?”
我看着他,阴恻恻一笑:“公子公然觉得,这脸这般逼真,真是凭人力所为?”
“桓瓖桓子泉,仰惟圣神,维甘露元年十仲春戊戌朔借瞿连瞿伯开一魂二魄附面改容,今未敢迷恋,功成偿还。发誓无犯天机,如有泄漏,必名败身故,神人共讨……”
出发以后, 一起上, 他嘀嘀咕咕地跟公子说着话,一会提及公子的两个兄长比来又给他添的小侄子侄女, 风趣得紧;一会提及家中长辈多驰念他, 如何惦记他。
世人再度前行,未几,目睹就要到了关卡面前。
“自是敬告上天,这脸用完了,请鬼神归位,将脸偿还那瞿连。”
桓瓖“哼”一声,道:“我昨日便乞假出京办事,自是不在。”
我无所谓:“公子不信就算了,不过这神还是要拜的,不然我就算本领再大,这脸也除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