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我恭恭敬敬地拜了三下,然后将那酒碗中的酒在香前洒下。
而当我取出三炷香、一只酒碗和一张空缺符纸的时候,他愣住。
他望着火线, 无所表示。
“不必担忧他,”他说,“让他晓得也无妨,我自有计议。”
桓瓖:“……”
“都督。”这时,中间的侍卫忽而道,“都督看火线,有人设了关卡!”
桓瓖却皱眉:“此处离雒阳有百里,竟这么快将关卡设到了此处?”
桓瓖:“……”
我听着,忍不住摸了摸耳朵,感觉它要听这一起的絮干脆叨,当真辛苦。
我无所谓:“公子不信就算了,不过这神还是要拜的,不然我就算本领再大,这脸也除不下来。”
桓瓖看着那脏兮兮的酒水,暴露嫌恶之色:“你要将它来给我拭面?”
公子此番转头, 统统从简。
那行长连宣称是。
我端起来,让桓瓖站好,闭上眼睛。
他马上闭上了眼睛。
桓瓖游移半晌,似终究下定决计,不情不肯地跪下,跟着我施礼念叨:“皇天在上,后土为证。”
“做事?”桓瓖问,“何事?”
“桓瓖桓子泉,仰惟圣神,维甘露元年十仲春戊戌朔借瞿连瞿伯开一魂二魄附面改容,今未敢迷恋,功成偿还。发誓无犯天机,如有泄漏,必名败身故,神人共讨……”
“我可从不骗你。”桓瓖说罢,又提及家中别的琐事。
说罢,他看着桓瓖,有些讪讪:“营中的司马他们都去找了将军,可将军不在……”
“这写的甚?”桓瓖忍不住问道。
我无辜地眨眨眼。
“光天化日,尔等不在营中练习,在此处做甚?”他仍骑在顿时,面色不悦地问道。
桓瓖一愣,马上道:“我记错了,是前个月。”
公子看他一眼。
只见那符纸马上闪现出笔迹来,弯弯道道画了满张。
“甚鬼神?甚偿还?”他迷惑地看着我。
我晓得他的筹算。桓瓖是左卫将军,且喜好到处露脸,都城禁卫不管将官士卒,很少人不认得他。现在这情势,回雒阳的路上只怕关卡很多,桓瓖的这张脸才是最好的通行符令。
说罢,他二话不说拍顿时前。早有两个士卒看到了他,马上上前禁止,桓瓖勒马,举着鞭子便是一顿抽。
但公子对此全然无所谓。
“撤除自是轻易。”我看了看天气,还早,道,“不过须得做事。”
我笑笑:“我也这般想。”
“怎去了这么久?”公子问我。
“覆在面上又如何?”
“不是酬神?”他瞪着我,低声道,“怎还要发誓?”
“你要做甚?”桓瓖不解。
世人皆看去,只见火线一处岔道口上,有好些士卒设了拒马等物,检察过往行人。
这时,领头的行长也仓促走过来,将那两个士卒喝退。
桓瓖看着我,少顷,哼一声:“不是你是谁,少与我装神弄鬼。那夜我细心看过了瞿连,他那脸仍好好长在头上,用得甚偿还?”
公子和桓瓖皆暴露讶色。
“你可曾带了通行符令?”公子问桓瓖。
“谁作奸不法之时还带那些。”桓瓖面无神采,“先前瞿连的符令倒是在我身上,不过敢不敢用另说,云霓生已经都扔到河里了。”
我看着他们说话,心中明白过来。怪不得桓瓖一点也不顾忌,他是北军的左卫将军,这处关卡的士卒就是他帐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