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眉头微微扬起:“天下最大的危墙,不正在雒阳?”
若在平时,我大抵味借机扯谈一番头疼脑热,蹭一点他的体贴。但是现在,我兴趣缺缺。
“可太子在朝中甚不得民气。”公子道,“将来继位,只怕有一番风雨。”
“如何考虑?太子脾气乖戾,便是委以辅政大臣,只怕也压不住荀氏。”
秦王反问:“元初连你是何人都不晓得,使你藏匿于奴婢之属,怎非错投?”
桓瓖苦笑:“我也不知,秦王做事,何时知会过朝廷?”
“我在想下月雅会之事。”我说。
“窦宪听了他的话, 不久即领兵外出。和帝欲肃除窦宪翅膀,然顾忌窦宪身在虎帐, 迟迟未敢脱手。可光阴久些,窦宪终舍弃不得雒阳繁华, 班师回朝。待其入城以后,和帝即发诏逮捕, 云晁身为翅膀,亦下狱诛死。”秦王看着我,“此事乃幼时,宫中白叟所述。孤在外多年, 每思及此事, 皆以自省。”
秦王的神采毫无波澜,唇角弯了弯:“你大可尝尝,看看动静可否传到廷尉署十步之前。”
我说:“我自是随公子。”
“哦?”我问,“他如何说?”
“循分?”公子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无稽之谈。”桓瓖不屑道,“我每天在圣上殿中,若真有此事,我怎不知?”
他挥挥手,让上前奉侍的家人退下,只教桓肃和大长公主借一步说话。
“于孤,乃危墙之鉴。”秦霸道,“于你,则错投之鉴。”
公子的声音将我的思路打断,我转头,他不满地瞪着我,“你在想何事?从方才开端就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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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恰是。”
公子叹口气:“霓生,迩来我常想起璇玑先生那谶言。”
就在我觉得秦王必是在虚张阵容的时候,桓瓖的父亲俄然来到。
他看着我,有些惊奇:“霓生,你面色甚查,但是身材不适?”
“那便去。”公子道,“霓生,你备礼便是。”
他的确有些呼风唤雨的本领,一来一回,都搅得雒阳群情纷繁。而对于他拜别的启事,还是众说纷繁,但大多数人都感觉必是朝廷要对秦王动手,秦王得了风声,先走了一步。
酉时三刻。
“与你说这些,不过是奉告你,孤上回所言,仍未过期。”秦王接着道,“本日酉时三刻,孤在西南门外雒水渡口,过期不候。”
我无法,只得先把苦衷放一边。
“霓生,”这时,青玄看到我,号召道,“霓生,怎到处不见你?公子要回府了!”
“此亭乃前朝时, 章帝为窦后所建。”秦霸道,“传闻当年武陵侯云晁曾在此劝窦宪领兵外出,莫回雒阳。”
“雅会?”公子不解,“甚雅会?”
“殿下明知此乃危墙,不也是返来了?”
他比那小我人诟病的太子自大多了。我在桓府待了三年,他凭着一句空口承诺的好处,就想让我在一个多时候内前功尽弃,跟他逃窜。这的确天大的笑话。
书中说,秦王忽感身材不适,而常日为他治病的医师在辽东营中,事不宜迟,只得不辞而别。
秦霸道:“窦宪乃死于麻痹高傲, 虽有贤人提点, 亦不免毁灭, 此乃你我之鉴。”
我说:“此乃众所周知之事。”
不过此事让我思虑的并非这点,乃是他这番行动背后的启事。虽不知他为何这般焦急,但我模糊感到不简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