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喜好不喜好。”公子淡淡道,“我与她话也未曾说过几句。”
我一脸正色:“内官,此金乃大长公主飨告神灵所用,非犒赏奴婢,本日乃贞问之谷旦,帝在上,切不成出言不敬。”
公子转头看我一眼:“果然?”
我从大长公主院子里出来的时候, 表情轻松。
大长公主面色沉下。
“嘶……轻些。”公子不满地哼道。
我说:“以公主之见,荀氏依托者为何人?”
大长公主神采一振:“生门在那边?”
门被关上,祠中只要我与大长公主二人。我请大长公主面北而坐,然后,手持一柄塵尾,在案前焚香,口中念念有词,绕着供案走了三圈。
“快些。”公子不待我回话,已经转过身去,趴在了榻上。
两今后,便是我与大长公主定下的黄道谷旦。
“如何?”大长公主忙问。
我忍俊不由。
“霓生,”这时,公子又道,“若府中不给你配人,你将来结婚,要找甚么样的?”
想一想,我也并非不肯意,如果那男仆是沈冲……当然,那是不成能的。
我晓得他又犯了少年逆反的脾气,只得将话语放得和缓些:“公子不喜好南阳公主?”
“你问过了我,便不准我问你么?”公子道。
我说:“岂有不肯之理。”心道,不会有那一天的。
“公子何有此问?”我说。
“我是奴婢,大长公主是主母,怎会问我愿不肯?”我说。
公子唇角弯了弯,转转头去。
才进门,我就被案上叠起的二十枚锃亮的金饼晃了晃眼。
我笑笑,看着她,“大长公主可知太子良娣荀氏?”
这些年,我一向探听着祖父那些田宅的下落。不幸之幸,那田宅一向在官府手中,未曾卖出。
公子听了,仿佛早有预感,一脸无趣。
“我与公子不成相较。”我说。
桓府的北侧有一处浮图祠,是当年公子染疫以后所修。大长公主一贯敬神,遵循方士之言,在府中立了一座浮图祠供奉黄老,以趋利避晦,保阖家安然。
我则神采安静,在案前蒲团坐下,取出龟壳铜钱,贞问数次以后,又用八卦推演。
徐宽虽有不满之色,亦只得应下,施礼分开。
“可有破解之法?”她严峻地问道。
“公子果然想听?”我问。
那些甚么玄术甚么命契, 天然是我随口扯谈的。大长公主现在公然急得是坐不住,只要有药,来者不拒。以是我说出代价的时候, 大长公主固然满脸猜疑,仍想一试。
“公主所问之事,奴婢已了然于心。”我说,“方才卦算,于局势,乃下坤上艮,喻小人猖獗而君子困顿,乃社稷之危;于公主,乃下坎上艮,喻道险且长,恐出息倒霉。”
我脸上一热:“我何时乱瞟别人?”
“你必是不肯。”公子却道,“你连吃食难吃些都要嫌弃,何况是人。”
公子不觉得然:“就算有主母,我也是主公,还不是要终归听我的?”
“霓生。”她和颜悦色,“如你所言,我已将二十金备齐,可行事了么?”
这当然不是我在背后捣的鬼,毕竟那是祖父平生堆集,我再回收心切,也不至于如此轻渎。这些流言要归功于我那些醉心八卦的村夫,不想祖父常日最烦的那些蜚短流长,现在倒是帮了大忙。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