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堂上又闲谈了半个时候,大长公主望望天气,说时候不早,起家告别。
固然不全对,但也中了七分。
“此事须从长计议。”大长公主神采寂然,叮咛道,“本日我与你所言,乃事关严峻,切不成张扬。现在机会未到,你元初等几个表兄弟我也未曾奉告,你须得严守,不然一旦泄漏,我等皆身故无处。”
大长公主皱了皱眉, 道:“殿中诸将乃左卫殿中将军庾茂与右卫殿中将军程斐所辖, 程斐与主公相善,倒是好说话, 却不知庾茂其人忠心如何。”
大长公主点头,道:“她府中从江南移栽的秋牡丹,本年长势甚好。听闻夫人亦爱好花木,待那花开之时,夫人带上家中女眷,与妾同往抚玩,如何?”
我答道:“还未曾,仍在门前。”
我并无所谓,拿钱办事,一包到底乃是端方,就算大长公首要将我调离公子的院子,我也毫无牢骚。不过大长公主明显不筹算这么干,事情再要紧,公子也是她的宝贝儿子,我也仍然要留来为他挡灾。
大长公主笑笑:“妾亦五十不足。”
大长公主唇角弯了弯。
我浅笑:“奴婢恭贺公主。”
这自是我事前探听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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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公主可知,江夏郡公迩来病重了?”
“你迩来总在母亲那边么?”夜里,我奉侍公子入寝的时候,他俄然问我。
她叹口气,“我等这般年龄,已是半截入土,此生另有何瞻仰?不过惟愿后辈安然顺利,无病无灾。如太孙般,妾为姑祖,岂有不爱之理?且圣上现在病势,想来诸位亦晓得,一旦山陵崩,太孙便是圣上身后所托。”
桓瓖道:“皇后亦为太傅所迫,连圣上也见不得。且太子一贯对中宫无礼,欺辱平原王,皇后必是恨之入骨。”
我说:“公主方才甚为诚心,谢妃等人当是已动心。”
谢歆忙道:“圣上必有天佑,可逢凶化吉,公主切莫过于哀痛才是。”
“如此。”大长公主道。
“甚过誉?”大长公主不觉得然,“皇太孙乃圣上亲身所封,自是龙凤之姿。”说罢,看了看谢歆,道,“君侯甚是精力,妾记得,君侯的年龄与相差无几。”
大长公主已有些怠倦,闭目养神。
桓瓖笑嘻嘻:“公主放心,侄儿自是晓得。”说罢,却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施礼告别。
大长公主道:“就算我想见,皇后身在深宫,如何等闲见得?”
太子妃本年二十七岁,面貌娟秀,不过本日所见,倒是比畴前蕉萃很多。皇太孙也跟着太子妃来到府中,坐在她的身边,端庄文静。
桓瓖在皇宫中宿卫, 不过也恰是是以, 他不像公子那般每日早出晚归。第二日,恰逢他轮换下来, 大长公主遣人在他出宫时送了口信。桓瓖从分开皇宫以后, 直接来到了桓府。
我说:“许是大长公主感觉我聪明。”说罢,我看着他,“不然,公子觉得是为何?”
江夏郡公谢暄卧病已有两年,不过迩来病势愈沉,到府中来看望的人很多。此中,也包含了太子妃和她的父亲富平乡侯谢歆。
公子道:“母亲迩来总为朝中之事忧心,但是寻你去问卜?”
谢歆道:“鄙人已年近六十。”
大长公主点头:“中宫受荀尚监督最甚,我本日入宫见太后,四周亦多出了很多生面孔,若非太后借端身材不适,我奉侍她回寢殿,亦不得间隙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