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又提及些小儿平常病症,对太子妃叮嘱了几句。太子妃承诺着,面上已有了感激之色。
“接下来便是宫中内卫。”大长公主道。
进门时,她唇含含笑, 看那模样,我晓得事情已成。
公子道:“自是以肱股之力,匡扶帝业。”
大长公主点头,道:“她府中从江南移栽的秋牡丹,本年长势甚好。听闻夫人亦爱好花木,待那花开之时,夫人带上家中女眷,与妾同往抚玩,如何?”
此言出来,在坐世人神采皆微变。
“想当年,先帝对谢公甚为恭敬,曾请谢公到宫学中讲授经学,妾与圣上皆曾受教,乃有师生之谊。可惜现在圣上龙体不佳,不然,闻知此事,必也与妾来看望。”她说着,眼角潮湿,举帕盘点。
大长公主点头,叹口气:“君侯所言甚是,倒是妾失态了。”说罢,她浅笑,看向皇太孙,暴露慈爱之色。
大长公主已有些怠倦,闭目养神。
大长公主有嘘寒问暖一番,感慨道道:“看着太孙,妾便又想起当年来。犹记得太孙出世时,先帝来看,将他抱在怀中,欢畅不已。而圣上幼时,亦似太孙这般聪慧懂事。想来待他长大以后,必是一名威服四海的明君。”
桓瓖在皇宫中宿卫, 不过也恰是是以, 他不像公子那般每日早出晚归。第二日,恰逢他轮换下来, 大长公主遣人在他出宫时送了口信。桓瓖从分开皇宫以后, 直接来到了桓府。
“甚过誉?”大长公主不觉得然,“皇太孙乃圣上亲身所封,自是龙凤之姿。”说罢,看了看谢歆,道,“君侯甚是精力,妾记得,君侯的年龄与相差无几。”
我说:“桓瓖公子任郎中, 与庾茂甚善。殿中诸将不满太傅久矣, 若由此动手, 当有可图。”
我道:“恰是, 此处最是紧急。无殿中诸将策应,诛杀太傅便无从动手。”
大长公主正要上车,似想起甚么,转头对谢歆的夫人郭氏道:“妾那娣氏昌邑侯夫人,想来夫人也识得。”郭氏道:“昌邑侯夫人的兄长王侍郎,与我家有亲,侯府亦相距不远,逢年过节皆有来往,甚是熟悉。”
我笑了笑:“公主可知,江夏郡公迩来病重了?”
她叹口气,“我等这般年龄,已是半截入土,此生另有何瞻仰?不过惟愿后辈安然顺利,无病无灾。如太孙般,妾为姑祖,岂有不爱之理?且圣上现在病势,想来诸位亦晓得,一旦山陵崩,太孙便是圣上身后所托。”
谢氏世人忙起家施礼,簇拥着将大长公主送到门前。
“将军与荀氏有隙,夙来不善。”桓瓖道,“然此人待我等一贯和蔼,殿中诸将亦多顺服于他。”
“据我常日所察,庾茂此人乃皇后一系,若要策划,只怕还须从皇后身上动手。”
太子妃道:“宫人倒是经心,只是他夜里睡不平稳,总踢开褥子。”
我说:“许是大长公主感觉我聪明。”说罢,我看着他,“不然,公子觉得是为何?”
果不其然, 说到荀尚, 他满腹牢骚。大长公主浅笑着听了,问道:“传闻左卫殿中将军庾茂,最是刚正不阿,他如何言语?”
“如此,谁能匡扶?”
见已经摸着了门路,大长公主也不再绕弯,将他说出了捕杀荀尚的心机。
我说:“不必游乐聚宴,已有现成的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