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宁寿县主瞅着我道。
我说:“公子可知隐士?”
公子不解:“这又是为何?”
宁寿县主不置可否。
我没想到此事竟急转直下,惊奇不已。
我说:“古来上位者,凡欲彰显复兴之志,皆访隐士,予以重用。”
“此炉,是公主亲身所选?”他问我。
我未想他这般答复,惊诧。
却见公子已经从屏风里走出来,上身未着衣服,仍淌着汗水。
“袴都湿了。”只听他嫌弃地说,“你这般笨手笨脚,今后还是我本身来。”
我说:“公子本日无事,便去写一写我昨夜说的诗赋。”
我说:“自不是当今这位,公子须耐烦等候,将来必有转机。”
我应下,行了礼,退去。
公子道:“那你本日奉养我换衣。”
王后卧病,自是见不到。我虽是奴婢,但送礼的是大长公主,豫章王还是亲身来迎了,跟他一起的另有宁寿县主。
我说:“也许有。”
“自是晓得。”
“我?”我讶然。
宁寿县主笑笑,让摆布退下。
“恭敬?”宁寿县主眉头蹙了蹙,暴露了然之色。
他像未退隐前一半,到桓府的园中练了一会骑射,又练了一会剑。一个时候以后,回到院子里。
“你又走神。”公子忽而道。
我应了一声,半晌,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脸。
“那有何难。”公子一副大材小用的神情,却瞅着我,“霓生,你从那边学来这么很多事理?也是你祖父教的么?”
公子看我神采, 道:“你感觉此为不当么?”
我应下,将盛着铜炉的漆盒盖上,用锦布裹好。
公子讶然。半晌, 他从榻上坐起来,看着我,饶有兴味:“怎讲?”
我昂了昂头:“我自是晓得,公子忘了我的本领?”
桓肃非常愤怒,将公子怒斥了一顿。大长公主却毫无愠色,只不痛不痒地说了公子几句。
“殿下留步。”我开口道,“殿下明鉴。公主赠此炉,并不求回报,殿下何故受不起?”
我:“……”
自豫章王受封以来,他一向住在雒阳,甚少就国。故而豫章王府运营得甚为气度,不管占地大小还是屋舍营建,皆比□□豪阔很多。又兼天子一贯倚重豫章王,王府中的一应安排皆如王宫之制,望之不凡。
她快步走来,道:“你怎走这般快,我几乎追不上。”
公子伸展开手臂,由着我擦拭。巾帕冒着热气,在他白净的皮肤上留下淡红的陈迹。
宁寿县主看着我,道:“传闻你可为桓公子辅弼抒难,他对你但是甚为看重。”
“母亲又唤霓生去做甚?”他问女官。
“公子放心,必不会如此。”我说着,眨眨眼,“方才我说的那些诗赋,公子可有了辞意?”
这类时候,他普通都不必我服侍。我筹算去书房筹办笔墨,正要走开,公子却道:“霓生,替我擦身。”
不过,此事乃在道理当中, 我毫不料外。
“你去吧。”她说,“将我方才言语奉告大长公主便是。”
我答道:“恰是。”
公子不悦,道:“这难玄门我作假?既为归隐,何故还要退隐?”
我忙道:“县主一言九鼎,奴婢岂敢不信。”
豫章王的府邸也在雒阳西北,离桓府不过相隔二里。我乘着马车,穿过街道,不久,便到了豫章王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