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安抚着,扶着她,在中间的茵席上坐下。
我心想,这谢歆倒也谨慎,想来他让太子妃前来,乃是为了先摸索大长公主真假,不料太子妃忍不住,将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马车回到桓府时,太阳已经偏西。大长公主才从马车高低来,李氏走过来。
太子妃掩面泣道:“荀氏乃太傅侄女,仗着见宠于太子,一贯横行东宫。现在太傅失势,此妇愈发放肆,连妾与太孙亦不放在眼里。”
正说话间, 一名内侍拿着在外禀报, 说桓鉴的老婆王氏送了帖子来,要呈与大长公主过目。
“如此,我晓得了。”她说罢,想了想,重新坐到车上,叮咛车夫去白马寺。
回到桓府, 我将宁寿县主的话禀报大长公主。
“竟有这等事?”大长公主皱眉,怒道,“那荀氏何人,竟敢没法无天。”
“公然芳香无匹。”大长公主在温室中,一边漫步一边赞叹道,“王夫人育兰,确名不虚传。”
大长公主点头:“我亦是此想。皇后日日在宫中,恐怕比我还要焦炙。”说罢,又问,“若皇后要与我联手,可应许否?”
“太后圣旨。”我说,“皇后与太后素不靠近,她出面去求,只怕太后不允。”
我说:“若大长公主是皇后,恐怕亦无从可选。荀氏虽倒,然太子乃储君。在太子眼中,到荀可绝非功绩,而是大罪。若由他秉承大统,皇后怎会放心。”
我问:“公首要去见皇后?”
大长公主讶道:“太子?”
“妾父晓得。”太子妃道,“只是父亲受太傅监督,不得前来。妾已是心神煎迫,故而与母亲来向公主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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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点头。
一个多时候以后,二人才从温室中出来。别离之时,太子妃已经全无愁怨之色,面含笑意,精力抖擞。
对于司马门屯卫之事,太子妃一口承诺,道:“此事妾可包管,必万无一失。”
太子妃擦着眼泪,道:“乃是太子之事。”
太子妃道:“太孙在宫学受教,不得出来,故只要妾一人。”
昌邑侯夫人王氏,与大长公主是姒娣。虽不住在一处,但平时素有来往。朝中虽不准游乐,但首要针对的是男人。各家女眷常日来往串门走动,还是自如。
世人酬酢一番,郭氏对王氏道:“妾记得客岁,夫人府中的兰花也开得甚好,太子妃甚喜,不知现在着花未曾?”
“这是宁寿县主所言?”她讶然道。
大长公主点头:“恰是。”
我了然,走到温室门边去,以防闲人突入。
我说:“这要看公首要倒荀尚,还是要倒太子。”
“那边公然还要焦急些,已有了动静。”她说着,将帖子递给我。
大长公主听完,沉吟了一会,让李氏退下。
“皇后必不知公主筹算,此来恐怕只为一事。”
郭氏道:“那有何妨。”
太子妃没有言语,待大长公主转过甚来,俄然,她向大长公主跪下,伏地一拜,“乞大长公主救妾母子!”
李氏只得出去,却见是个畴前在宫中熟谙的宫人,现在在皇后身边奉侍。
大长公主安抚道:“你且莫难过,此事妾已晓得。皇太孙乃陛下所立,亦为储君,妾便是拼上性命,也必不让奸佞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