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道:“这些兵马都是公主招来的,当问公主才是。”
大长公主神采惊奇不定,盯着我,吃紧问道:“你可保他无事么?”
“你这贱婢!”她咬牙切齿,终究骂了出来。
我心中一松,话说到这份上,便也不必再假装彬彬有礼了。
大长公主看着我,目光冷下。
“他晓得甚么。”大长公主道,“整日想着周游天下,全不实在际,墨客意气!”
她想得的确长远,若我真是为了让公子位极人臣,听得如许的话,不会不动心。
我说:“此事你不必担忧,给我一万兵马,我自会将关城攻破。”
成皋关乃雒阳四关之一,关城修得非常弘大,将汝南王和濮阳王的十万兵马收留此中乃绰绰不足。不过再坚毅的城池,也有其缺点。于成皋关而言,最大的缺点便是东边比西边修得弱。
“公主总说元初志向。”我说,“元初的志向究竟为何,公主晓得么?”
我看了看他,嘲弄道:“为何?将我顺手绑了,去见汝南王和濮阳王么?”
数月未见,他许是经常驰驱,看着瘦了些,精力却与畴前无二致。
大长公主的神采倏而变得丢脸。
曹麟未几言,随即将一万兵马交与我统领。
我冷冷道:“公主到了秦王和元初面前这般说,不知他们信是不信?”
“他是我的儿子!”大长公主似颇不甘心,不顾桓瓖禁止,追在前面持续道,“我断不会答应元初跟你在一起!”
她是个聪明人, 能屈能伸。她当下带着桓瓖和几个侍从,不是我这几百人的敌手,对抗下去,对她毫无好处,如许的事她向来不会做向来不会做。
不过我也不筹算强行攻破。东面失了城门,汝南王和濮阳王便不成坐视不睬,需求用雄师来填,我只需求用手上的一万人将阵容做起来,吸引关内兵马,公子那边攻城自可减轻压力。
曹叔坐镇在荥阳城中,明光道的兵马由曹麟带领。
在见到大长公主之前,我曾假想过她会说些甚么,或慷慨激昂或愿赌伏输。不料,事已至此,她站在我的面前,竟能翻脸不认账。
这话的意义我天然清楚。
但没走多远,忽而又听得身后一阵喧闹,转头,却见是桓瓖摆脱了看押之人,骑马追了上来。
我心头乱跳着,不待多说,上了马。
“我随你去!”他神采当真,“我晓得汝南王和濮阳王如何防备,可帮你一把!”
大长公主从庙门里走出来, 身后跟着几个侍卫,不慌不忙。
我想,大长公主约莫是晓得秦王不会放过桓氏,被逼得急疯了,竟想让我来讲这些诨话。
大长公主不觉得忤:“只要你开口,他们便会信。”
我不置可否:“不知我若帮了桓氏,又有何好处?”
“我若要发落公主,当下来找到公主的,便是司马敛。”我说,
“霓生,”她目光殷切,长叹一声,“我说过,你既然进了桓府的门,便是我的儿妇。我做这么很多,是非且非论,倒是为了谁?我这年纪,已是双足埋入了土中,若可见得元初成绩志向,和和美美,我心中便也无憾了。”
这倒是桓氏精华,我心中嗤一声,正待再说话,俄然,军士来报:“女君!沛王的阵中乱了,仿佛是成皋关出了大事!”
那是一个传令兵,跑得颇是焦急,到了我面前,来不及上马,直接将一张纸条递给我。